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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江山醉》的殺青日期越來越近，有不少演員已經離組，他們看我閑了還會過來跟我打招呼。

落寞的同時又很滿足，因為我最后一個殺青，要聽完所有人對我說“再見”，每天都有新的照片，或是同一批人的不同角度，但更多的是不同的面孔。

人有悲歡離合，我混過這么多劇組，早該習以為常。

那些照片被我挑來選去，有跟女演員的合照就給她們p得更白一點，至少讓它們變成更完美的回憶。

“還看呢？”言柏瞅了眼我的屏幕，也嘆了句，“也對，年前就殺青了。”

聽來有些惆悵，我問：“你也舍不得？”

“恩，舍不得啊。這么長時間了。”

我操作著手機，把照片放到一個合集相冊《江山醉》里，一邊說：“我也是，這是第一次有這么多人跟我拍照留念。”

“有次殺青可尷尬了，我拍完轉身跑到隔壁的隔壁的劇組了，就換了套衣服，結果原來劇組的女三號兩邊軋戲，她都沒認出來我。”

她輕摟我的肩做鼓勵：“以后不會有這種情況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你。”

我眼珠子骨碌一轉，想起來我們還沒拍過照。

我問：“言柏，你是不是從來不拍照啊？”

他答：“那‘從來’可以在今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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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很多女孩子要跟我拍，我一股腦下了許多美圖軟件，自帶的濾鏡特效特別省事。

我試了好幾個特效，問他哪個好，他說他不懂，又補“你看著好就行”。

我看到哈哈鏡特效心里一樂，說：“那就這個吧！”

屏幕上我們倆的臉變了形，還添上了絡腮胡，神似張飛。

“哈哈哈哈好搞笑！”

毫不意外的，言柏低聲讓我“換一個”。

我試到了貓爪子和貓耳朵的特效，趕緊滑到下一個。又有些特效太亮，反而把他襯得丑，我也不喜歡。

他突然抬手，操作幾下，問：“這個是什么樣的效果？”

我湊過去和他挨近了些，我們頭頂碎成兩半的紅心就合并為完整的一個。

“就是這種效果。”

他說：“哦，我覺得挺好的。”

不容我開口，他向前伸臂按了拍攝鍵。

我嫌棄道：“言柏你審美行不行啊！土死了！”

我們首張合照又俗又傻，還有點穿越時空的既視感——我穿著古裝戲服，他穿著現代西裝，一白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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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拍的也太好了！

就是不能當頭像也不能做屏保。

正小小的失落著，王導把我喊過去。

拍攝已到收尾階段，演技方面自然不用太費心思了，王導把該傳授的技巧都教給了我們，這時候還要強調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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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兒么？”王導叼著根未點燃的煙問道，“你是偏代入型的演員，能保證用這樣的狀態入戲么？還是你準備試鏡的時候怎么演現在就怎么演？”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狀態……是哦，我的狀態太輕松了。再加上我從來不能完美地堅持到最后——比如從小到大的考試都坐不到最后一刻，既不會提前交卷，可也不會去檢查它。

……而且還有位性轉妲己天天朝我搖尾巴。

這份答卷我勢必要答好，還要答滿分。

“蕭毅呢？”

我說：“好像在補眠。”

“唉，他最近很焦慮啊。”

我垂著頭沉默，倒是能猜出來蕭毅在想什么，他在害怕，怕與現實重合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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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數月，我自己的心態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我從未表現出來——

從前我將自己囿于過去，明知想要他嘗嘗被折磨的滋味這種心理是錯誤的，可我放任惡意滋生、蔓延。

然而我現在只想好好拍完這部戲，它不是我泄憤的工具。

“恨只能產生恨”的意思并不是讓我們必須原諒誰，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圣父。

一個未在我心里占據一席之的人，談何原諒呢？

我放下，單純因為我想全身心在意特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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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找蕭毅談談。

當然還是得先婉拒掉妲己的邀約。

“……所以就是這樣，咱們還是暫時保持距離感吧！早上你也不用特意來接我了！”

我稍作停頓，“要不你干脆別過來了，過來也是讓我分心。”

言柏不語。

我好渣一男的。

渣也沒辦法，事業和戀愛一樣重要！

言柏最后乖乖地點了點頭：“恩，我尊重你的工作，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不過有什么不太理解的細節可以跟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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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了，蕭毅很快被它經紀人接走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

這事越快解決越好。

我給他發消息，讓他回來時告訴我一聲，有事要談。

蕭毅：[我可能今天不回去]

【三分鐘后】

蕭毅：[算了，我還是回酒店。但要十一點半多才能回去，ok么]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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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柏很遵守我們的約定，說不跟我撩騷就不撩騷，反而讓我跟貓抓似的癢。

我本來還想用我過幾天拍雜志的概念服飾誘惑下他。

算了，要說到做到！

而且這不是還有照片么！

我又翻出來白天我倆的合照。

怎么看怎么順眼，一個特別穩重特別受，一個特別陽光特別攻。

（上次是意外，尊老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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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研究p圖，瞅著這張照片角度特別眼熟……

呦！紅背景不是正合適么！

我正p著，手機一陣狂震，本就手抖的我直接把自己摳成一只耳。

誰啊！

你知不知道你破壞的是什么！

是勞資的結婚照啊！

恩？

小八？！

KCP48年底有總選舉和公演，小八最近拍完她的戲份就溜了，我也沉迷戀愛，就沒有維護我們的兄弟情。

小八：[哥啊啊啊啊對不起啊！！！你別管！我這兒的公關會解決的！]

小八：[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不注意了！]

我回：[怎么回事？]

大事不妙的感覺。

我經紀人沒多久也給我戳來電話。

我開門見山：“姐，是因為小八的事？”

經紀人：“小八？”

哦對，我老叫她小八，忘記經紀人不知道這個綽號。

經紀人長話短說，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

我和小八有緋聞了。

1000

？？？

我一頭問號？？？

微博說某位女偶像作死和男演員舉止曖昧，還有石錘為證？

我看了那幾張石錘圖，說我倆“笑容甜蜜”“湊在一塊咬耳朵”“收工后長時間呆在一起”。

放屁！倆cp狗遇到一起還能干什么？！磕cp啊！

唯一有點“曖昧”氣氛的是那天我們在角落拉扯的照片，極不清晰。

我和她那天干什么來著？

哦對，我讓她幫忙問問言柏是不是白木蒼。

這不八百年前的事了么！

微博評論下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KCP48總選舉在即，估計是小八的對家坐不住了。

愛豆談戀愛可是一大黑點，很容易讓粉絲脫坑回踩的，遑論最吃粉絲廚力財力的女團。

但為什么評論區還有說、我不跟蕭毅好好拍戲勾搭女愛豆是不是有問題、的人？

我合理懷疑說出這種話的怕不是對我轉黑的蕭毅和我的cp粉。

反正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路人評論問我和小八是哪號人物，控評的撕逼的吃瓜的……

我一糊逼，居然還能惹出這么大的動靜啊？

還是當個小透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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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問我：“你倆之間什么都沒有是吧？顧昱裴我告訴你，你跟誰談我不管，千萬不能動的就是女偶像知道沒？！”

我不合時宜地問：“你真不管？”

“什么？”

“不不不沒事你繼續說。”

經紀人忽視我的反問，說：“我就一個問題，你們之間什么事都沒有是吧。”

我豎起四根手指：“我保證，什么都沒有！”

“那就沒事，就是說你倆還待在一塊比較麻煩。算了你不管了，小事。女團撕逼太多了，以后離遠點。”我姐又說，“哦對了，你剛問我不管是什么意思？”

“沒沒沒，我隨口一問……”

跟男人談，好像比跟女愛豆談更嚴重。

1002

好容易對付完了經紀人，我媽也給我打來電話。

我重新吸了口氣，準備再次對天發誓才接通。

我媽說：“崽兒啊你終于談女朋友啦？！太好啦！媽剛才百度了一下照片，眼光還不錯哦！”

我：“……”

？？？

這個走向好像不太對啊。

我：“停停停！！！我沒談，那是緋聞，緋聞你懂嗎？”

我媽：“我懂的啊！緋聞等于真相不是嗎，哎呦跟媽還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媽！你清醒一點！造謠可是會被我們發律師函的！聽說過大義滅親嗎！”

我媽沉默。

我媽：“……真沒談啊？唉，白高興了。”

電話那頭透著濃濃的失望，我不知作何表情，只能苦笑。

你兒子有一個很好的對象，只不過性別為男。

我掛掉電話，能藏一天是一天吧。

1003

跟我媽隨意聊了一會，又有一個電話。

我靠至于嗎！不就是母胎solo有了個緋聞嘛！

我要是真跟言柏公開那不嚇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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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言柏怎么一聲不吭呢？！

平常吃醋吃得跟什么似的，現在我真有緋聞了又跟斷網了一樣。

干什么呢！

……

彳亍吧。

好像是我先讓他跟我保持距離專心寫文的。

不過他是那種好好寫文的人么？

1005

蕭毅居然也給我發來了消息，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跑通告。我意外的平靜，到底是“關心”還是其他目的對我來說都一樣。

真是壞事傳千里。

我失笑，回他“沒事”，讓他別管這些了。

蕭毅：[好，其實我是想說我那天也去找你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站隊]

[你經紀人同意了么？]

對面正在輸入。

我打字：[行了，別瞎搞，去忙你的]

屏幕頂部突然有消息提示，我的微博特關。

我重新輸入消息。

[我覺得，應該不需要]

金燦燦的大V賬號——作者白木蒼，空降評論區。

作者白木蒼：別鬧了，我都在場，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