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兒的確是被敬嬪慣壞了……”鴻軒幽幽道,“竟捉弄起你來了。”
安心瑤不禁懵逼了,“三皇子?不是敬嬪么?”
鴻軒揉了揉她的腦袋,“恪兒頑劣,敬嬪不但不阻止,還聽之任之。自然也是她犯了妒忌,不算冤枉她。”
安心瑤心想:怪不得,她總覺得這事兒干得有點幼稚,合著是三皇子那熊孩子干的好事。敬嬪原來是在替他兒子頂包——敬嬪是寧可自己擔(dān)了嫉妒之名,也不愿三皇子背負戕害手足之罪……
不過她也不無辜,三皇子從哪兒弄來的桂花油?還不是她給的?敬嬪起碼是個從犯!而且……若非扯到宜嬪的肚子上,只怕敬嬪也不會站出來認罪。
鴻軒忽然柔聲問:“朕叫人送去那些云錦,瑤兒喜歡嗎?”
安心瑤忙點了點小腦袋,“嬪妾很喜歡。”
鴻軒眼中帶著回憶,“朕記得,初見的時候,你穿的正是云錦。”
初見?難道就是鴻軒口中所說的他在廣林寺見過她?那時她還在二十一世紀(jì)呢……
鴻軒微笑著道:“那日你在廣林寺門口安撫一個找不到家人的孩子,頂著烈烈炎日,在人群中幫那孩子找父母親,最終孩子找到了家人,你卻中暑昏倒了。朕見過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可是像你這樣的女子,卻是第一個。”自打那日起他就忍不住動了心思,回宮之后竟還掛心著,數(shù)次忍不住微服出宮,遠遠瞧上幾眼,便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安心瑤聽著鴻軒的自述,心想原來讓他對她產(chǎn)生好感的,并非是現(xiàn)在的她。
“朕……其實也猶豫了很久。可是一想到,若叫你逾歲免選,許配旁人,朕終究不情愿。朕……不想做你的外人。”鴻軒低語呢喃。
安心瑤怔忪良久,不想做外人?這話怎么聽著……原來她一個未在選秀行列的人突然被下旨進宮選秀,竟是他一力促成的?難道不是宋一海么?
“難道不是宋……”后宮不可干政,想到這里,安心瑤收住的話頭,“可是嬪妾并沒有在選秀的行列啊,太后不會反對么?”
鴻軒笑了:“自朕登基以來,太后很清楚后宮眾人沒有一個是真正與朕心意相通的……太后見朕確實屬意與你,自然也不會多加干涉。”
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他主導(dǎo)的。
一時間,安心瑤心中五味雜陳,酸甜苦辣交匯,竟不知是何種滋味。若不是因為他,自己便不會入宮。宋姨娘和安思顏也不會動歪心思,害的這個時代的安心瑤命喪黃泉。或許沒有那道旨意,這個時代的安心瑤會與荀子耀雙宿雙飛,活的自由灑脫……
可因為他的喜愛、因為他的占有欲,一切皆成了虛妄。
安心瑤努力將心中這些不該有的想法甩開,既然事情已成定居,她已經(jīng)入了宮還封了貴人,再想那些繁雜的事情,只會徒添煩擾。
她的一生,已經(jīng)注定要系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他方才也說了,整個后宮沒有一個是與他真正心意相通的,如此說來,他是覺得與她心意相通?而且他能當(dāng)面跟她說出這樣的話,想來她在他的心里分量并不輕。
正好,她愛上了他,他又屬意于她。看來老天對她安心瑤并不差。
想著想著,安心瑤闔眸進入了夢鄉(xiāng)。
……
……
自從安心瑤被冊封貴人以來,侍寢越發(fā)的多,起初鴻軒還會隔三差五召其他妃嬪侍寢,越往后安心瑤幾乎成了專寵,只要鴻軒翻牌子,必定是安心瑤,以至于整個后宮都在眼紅安心瑤。
太后聽聞此事,自然不會放任不管,這日鴻軒剛下朝,太后就命景新姑姑來請鴻軒到慈安宮。
一進慈安宮正殿,太后冷著臉端坐在主位上,手里緩緩的捻著佛珠。
“兒子給母后請安。”鴻軒自然知曉母后為何會召見他,不過他并沒有急著言明。“兒子正想給母后請安,不料母后便讓景新姑姑來找兒子了,咱們母子當(dāng)真是心有靈犀。”
聽鴻軒說的這話,太后頓時氣笑,她斜了鴻軒一眼道:“皇帝若是跟哀家心有靈犀,就不該如此任性。”
鴻軒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兒子就任性這一回,不過兒子自有分寸。”
“任性一回?”太后反問道:“當(dāng)初皇帝執(zhí)意要儷貴人參加選秀,難道不是任性么?皇帝還跟哀家說什么是為了魏國虎騎軍兵符,想來是皇帝誆騙哀家吧。”
鴻軒剛想說什么,太后接著說道:“就算皇帝寵愛儷貴人,但也不能讓儷貴人專寵,否則后宮失了平衡,前朝亦會動蕩不安。現(xiàn)下朝局原本就不穩(wěn)定,宋一海的黨羽亦未清楚干凈,皇帝怎么能……”
“母后。”鴻軒忍不住打斷太后的話,眉頭微皺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宋一海的黨羽不是一日兩日便可以清除干凈的。現(xiàn)下前朝很難找到擊垮宋一海黨羽的突破口,兒子亦是想從后宮下手——只要有動蕩,兒子才有機會。”
聽了鴻軒的話,太后微微挑了挑眉毛,遲疑道:“皇帝此話當(dāng)真?”太后還是有些懷疑鴻軒是在為專寵安心瑤而找借口,不過她仔細想來,鴻軒說的也不無道理。
“現(xiàn)下吏部尚書柯爾特元道和大理寺卿卓爾布濟生是朝堂上支持宋一海最大的兩股勢力,多年來他們處處勾結(jié),利益早已牽扯到一起,他們彼此之間已經(jīng)到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地步,以至于他們也相互制衡相互牽扯。是以他們不會輕易的出賣對方,因為保護對方就是保護他們自己。”
鴻軒幽幽說道:“可是柯爾特元道之女裕妃和卓爾布·濟生之女宸嬪便不一樣了,她們二人之間現(xiàn)下雖沒有摩擦,可畢竟都是兒子的妃子,爭風(fēng)吃醋的事情遲早會在她們身上發(fā)生,只要她們犯錯或是她們二人能針鋒相對,柯爾特元道和卓爾布濟生便不能繼續(xù)相安無事了。”
聽上去是好計策,宋一海一時半會兒扳不倒他,但是能撼動柯爾特元道和卓爾布濟生,也就間接傷了宋一海的根本。可是這跟專寵安心瑤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