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劉省這么一問,裕妃便開始心虛。她干笑道:“永福宮的妹妹們剛剛入宮,本宮過來看看妹妹們安置的如何了……不知劉公公此行所為何事?”
她當然知道劉省是來傳旨召幸秀女的,不過現下所有人的秀女正好擋著安心瑤和徐有容,裕妃以為劉省不知安心瑤二人的情況,還想著若是皇上召幸并非安心瑤和徐有容二中之一的話,她便可以瞞天過海。
劉省微笑道:“回娘娘的話,皇上今日傳旨召見永福宮徐小主。”
當聽到“徐小主”三個字的時候,裕妃心中猛烈的顫了一下。她今日確實是莽撞了,光想著替她父親出氣,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經常不進后宮的皇上,真的會在秀女進宮的第一夜便要臨幸秀女,而且不偏不倚的就是和她有仇的徐有容。
劉省說完,便開始在面前這一群秀女中尋找,卻看不到徐有容的身影。
“請問裕妃娘娘,這徐小主在什么地方?皇上還在養心殿候著呢。”
“這……”裕妃一時語塞,看來今晚此事一定會捅到皇上那,索性她便咬死了徐有容故意推她跟頭的這回事,想來皇上也不會說什么。
“徐小主在這兒呢!”安心瑤突然大聲喊了句。
劉省聽到聲音,忙繞過人群,卻看到安心瑤和徐有容落湯雞一般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這……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
“是這樣的劉公公。”裕妃斜了安心瑤和徐有容一眼,道:“本宮方才去徐有容的房間查看,結果出門時卻被徐有容從背后推了一下,害的本宮狠狠的摔了一跤,也多虧了本宮身邊的紅袖出手及時,否則本宮這張臉差一點就被撞的破了相!本宮正想要將此事稟告給皇上,不想皇上竟召幸了她。”
“原是這樣……”劉省敷衍著說道:“那這安小主是……”
“至于這個安心瑤,她就更加可惡了。原本本宮只想對徐有容小小懲戒一下,可這個安心瑤處處頂撞本宮,與本宮作對,氣的本宮不得不嚴懲她們!”
聽了裕妃的話,安心瑤當真覺得惡心。明明是她裕妃一直跟徐有容過不去,還揚言要將徐有容送進尚方司,可現在讓她這么一說,徐有容之所以傷的這么厲害,全是因為她安心瑤?這個裕妃顛倒黑白的功夫當真是厲害!
不過安心瑤并沒有著急辯解,她現在只想能從裕妃的手中解脫,然后和徐有容去換一身衣裳就行。至于其他的,該分辯時她自會分辯,現下跟一個公公分辯,明顯是白費力氣。
“那依娘娘看,奴才是先將徐小主帶走?還是奴才將皇上請來為娘娘主持公道?”
若是只讓劉省將徐有容帶走,裕妃擔心徐有容會在皇上面前說她的壞話,到時候她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思來想去,還是她們同時面見皇上會好些。
“不用了,我帶著她們兩個去見皇上即可。”
劉省不動聲色的對著裕妃微微搖頭:“娘娘,奴才還是去請皇上吧。在此期間,您先讓二位小主換身干凈的衣裳,再梳梳裝。”一邊說著,劉省又稍稍湊近了些,用極小的聲音說了兩句話。
裕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感激道:“那就勞煩劉公公了。”
劉省微笑:“那奴才先告退了。”
劉省之所以不讓裕妃帶著安心瑤二人去面見皇上,主要是他要爭取時間先向皇上稟明永福宮所發生的一切——在進去宣旨之前,劉省早已在永福宮門口候了許久,為的就是要搞清楚裕妃到底要做什么。
劉省離開永福宮之后,裕妃遣散了永福宮的嬤嬤和宮女,之后便讓安心瑤和徐有容自行回屋換衣,她則帶著院子里的秀女進了永福宮的正殿。
西廂房。
安心瑤扶著徐有容坐在床邊,也顧不上自己冷不冷,趕緊將徐有容身上的濕衣裳脫下來,又將床上的棉被裹在徐有容的身上。
“姐姐,你別管我了,你也趕緊去換衣裳吧!”由于過于寒冷,徐有容在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在發抖。
“我不礙事,只是淋了冷水而已。”安心瑤一邊幫徐有容翻找衣裳,一邊說道:“你就不一樣了,光著腳在冷風里凍著不說,還被荊條打傷了腳心……來,快把干凈的衣裳穿上。”
在徐有容看來,她和安心瑤只不過是剛剛相識,卻沒有想到她為了她會如此不惜得罪裕妃——一想到這些,徐有容的眼淚便會忍不住的涌出來。
“姐姐,謝謝你!要不有你在,我恐怕已經死了……”
“呸呸呸!”安心瑤正經道:“干嘛說什么死不死的?!以后我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絕對不能讓那些壞人稱心如意!”
“對了,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裕妃好端端的怎么會找你的茬兒呢?我看她好像就是有意針對你一個。”
徐有容無辜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你也不知道?”安心瑤有些蒙圈,“那她到了這個屋子之后,你有沒有說錯什么話?或者是不是真的不小心碰到了她?”
“都沒有。”徐有容苦著臉說道:“裕妃來了之后只是站在門口說了兩句話,隨后便轉身往外走,那會兒我在行禮送她,結果抬頭之后她便倒下了,她便說是我推了她!那時我離她還有一段距離,根本不可能夠得到她!”
“你放心,我相信你。”一邊說著,安心瑤暗暗嘆了口氣,她現下不知道裕妃為何故意與徐有容過不去,也就不知道裕妃的軟肋在哪,那皇上來了之后,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想來想去,安心瑤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她與皇上那點淺薄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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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鴻軒在聽完劉省的回報之后憤怒不已。
“這個裕妃是越來越猖狂了!朕平日不過是多給了她幾分顏色,她還真以為自己可以恃寵而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