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瑤只以為是“老天”在幫她,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此時此刻鴻軒正躺在龍榻上,明明生龍活虎,卻愣是自稱頭暈眼花。
而那張太醫正焦急的滿頭大汗,他若是斷不出皇上的病癥到底因何而來,恐怕這太醫院院判之職便要拱手讓人了。
宋一海前腳斬釘截鐵的說要滴血驗親,還揚言要將劉忠林五馬分尸。可現下來的人并不是張太醫,一時有些騎虎難下了。
老夫人見宋一海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便嘆口氣說道:“既然親家公執意要滴血驗親,現下朱太醫已經到了,那便由親家公主持開始吧,好盡快還秀英和顏兒一個公道。”
“是是是……”宋一海暗暗的咬著牙說道:“朱太醫,想必在來的路上,您已經知曉了此事的前因后果,還請朱太醫為我那賢婿和外孫女滴血驗親,好還我女兒和外孫女清白。”
一邊說著,宋一海還在試圖向朱太醫使眼色,好讓朱太醫能夠為他做事。可朱太醫愣是沒有抬頭,當然就收不到宋一海的信號了。
“丞相大人請放心,微臣自會公平公正,不冤了任何一個。”
說完,朱太醫命跟隨他的小醫侍去取了器皿和清水來,放到了世安苑前堂正中央的桌子上,接著他親自走到后堂接了安良志的鮮血滴在清水中。
“安侯爺的血液已經滴進水中,還請二小姐移步,微臣好為您取血。”說著,他手中亮出一枚雪亮的銀針。
安思顏已經嚇傻了,她不知這一針刺下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想邁步向前卻死活動不了身。
安心瑤看著安思顏的慫樣,心中冷笑。有你娘為你撐腰的時候,倒還有點人樣兒,現下就跟被嚇著的小雞子似的,丁點的小姐架勢都沒有了。
宋姨娘此時突然撲至堂前跪下,哀求道:“父親,老夫人,這一動手,即便認定顏兒是侯爺親生,來日她也會被安家整個宗室甚至滿京城百姓詬病是侯府疑心過血統的女兒,你們叫顏兒……叫顏兒將來如何嫁人啊?”
老夫人沒有接話,就像是沒有聽到宋姨娘的話似的。
宋一海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秀英,若是你還想讓顏兒將來有顏面見人,就必須要驗!”說著宋一海看向安思顏,“顏兒你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去啊!”
安思顏被宋一海說的一個激靈,愣頭愣腦的就走向了堂前的桌子旁。
安心瑤看著看著母女兩人的樣子,突然覺得她真的是太看得起她的對手了,早知道她們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或許已經想別的法子把她們解決了,也省的她們害的母親至今都下不了床。
安思顏猶豫伸出手指,朱太醫一針扎下。堂內頓時中鴉雀無聲,靜的聽見鮮血“咚”一聲落入水中輕響。
宋姨娘警惕的快速回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那白玉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盼著兩滴血能融到一起,還是盼著不能融為一體。
隨后,朱太醫親手捧起白玉缽輕輕晃動,只見缽中新盛的井水清冽無比,在水波搖動之中,兩顆珊瑚粒般的血珠子減減靠攏,似相互吸引的磁鐵一般,漸漸融成一體。
看到如此情景,安思顏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爹爹!老夫人!血融到一起了!你們快看啊!”宋姨娘睜大雙眼,有氣無力的說著。旁人都以為她是松了一口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是多么的難受。她和劉忠林在一起這么多年,她一直以為安思顏是她和劉忠林的骨肉,卻沒想到臨了臨了,這一切終究是夢一場。
“哈~哈哈哈~~”宋一海頓時拍腿大笑道:“親家母,這下總算是還了秀英和顏兒一個清白!”
“我就說嘛……秀英自從嫁到侯府,日日恪守為人妾、為人母的本分,今日竟然無端被人誣陷,這個劉忠林簡直……簡直是該死!”老夫人雖說在努力的克制,但意外之情還是難以掩飾。
全場或許只有安心瑤最過平靜,因為不管是什么結果,她都已經扳倒宋姨娘了。單單只是要了宋姨娘的命有什么意思,毀了她的清譽在安心瑤看來亦沒有什么意思,只有讓宋姨娘知道她深深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實際在一直算計她,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確實是該死!”宋一海大喝一聲:“來人啊!給本相將此人立即拉出去五馬分尸!”
“是!”
宋一海一聲令下,堂外的三五侍衛迅速將劉忠林拉了下去。宋姨娘許是還沉浸在悲傷中,過了良久她才反應過來。
“父親,請您晚些再處置劉忠林,女兒還有話要問他。”宋姨娘有氣無力的說道:“他能信誓旦旦的誣陷顏兒并非侯爺親生,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那你現下便去問吧!若是問不出什么,即刻五馬分尸!”
宋一海雖不知那兩滴血為什么融在一起了,但是他早已從宋姨娘的表情中得知安思顏的身世有貓膩,是以他才會不問所謂的幕后主使,而選擇即刻處置了劉忠林。現下宋姨娘既然提了出來,他又不好回絕,只得同意。
宋姨娘應了一聲,跌跌撞撞的穿過人群追到了世安苑大門外。
“你們等等!我有話要問他!”宋姨娘說道:“你們都給我退的遠遠兒的!”
“這……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其中一個侍衛說道。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宋姨娘拼盡全力,也沒有將自己的音量提高很多。
幾個侍衛看著宋姨娘十分堅持,只能照做。
待幾個侍衛退遠之后,宋姨娘含著淚光盯著眼前的劉忠林,久久問了句:“為什么?”
劉忠林一臉決絕,他哼笑一聲說道:“為什么?你當真不知道為什么?”
宋姨娘哽咽道:“這么多年來,我宋秀英除了無法嫁給你,做你一人的妻子,其他我自認為沒有一處對不住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難道這些年你對我所有的愛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