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深邃的眼眸染上一抹濃濃的憂傷,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安家。
“媽媽,你不是說今天爸爸會早點回來嗎?”安西西揉了揉犯困的雙眸,看著安顏奶聲奶氣地問道。
安顏微微咬著朱唇,“可能在加班吧。”
實際上,她之前明明聽到越文說今天終于可以早點回去,總裁也能回去休息一下了。
但現在,安景琛根本沒有回來,也沒有發信息或打電話。
實際上,她幾次拿起手機都想打電話給他。
但一想到最近兩個人的相處,因為記者會的事,他顯得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意味。
而她只能裝著什么都不知道,跟以前一樣。
每次睡覺時,心里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她只能將這種小小的心酸放在內心深處,甚至覺得這么愛難過的自己,真的很討厭。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就好像有個東西擋在她與安景琛之間。
她幾次拿起又放下的手機,猶豫不決中,將安西西哄得上樓休息了,再下樓時,墻面上的歐式時鐘已經轉到了十點。
十點了,安景琛仍然沒有回來。
她難以入眠,秀眉微微蹙起,怎么也沒有辦法舒展開來。
而一直沒有放開的手機上,上面一條信息,一個電話都沒有。
他去哪了?
她無從得知。
他跟誰在一起,為什么沒回來?
她不想去猜。
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安顏覺得秋季似乎真的提高來了。
夜來風起,說不出的涼意肆來,她的心隱隱揪在一起,低下的頭沒辦法看出神情如何,但籠罩在身上的失落卻是久久沒有化開。
站在門口的老管家看著她這樣,暗暗嘆了口氣,這天怕是又要變了。
————
酒吧里。
安景琛一杯接著一杯,好似怎么也喝不完似的,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起,下面深邃如星光般的眸子勾人心弦,讓過往的女人們皆是流連忘返。
但每個過來搭訕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被安景琛冰冷的‘滾’字離開。
以至于她們只能訕訕離開,卻又舍不得這樣的美男獨自賣醉,總盼望著能得到一星半點的機會。
比如說,他醉了?
被眾人關注中的安景琛,獨自喝著酒,手機遲遲未有反應,他終于在眸中染上一抹醺意時,拿起它。
“就這么,這么放心我嗎?還是你其實心里一點都不在意?”
所以,你對結婚一事那么猶豫,那么糾結。
甚至在我公布開明取消婚禮時,你也沒有半點難過或是別的情緒,是早就想這樣做嗎?
安顏,安顏
模糊中,他點開了手機,翻起通迅錄,定定看著‘安顏’兩個字,手指卻遲遲沒落下去。
終于,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剛好一飲而盡時,就聽到一道媚意十足的女聲,“這位帥哥,一個人啊?”
“滾!”
安景琛冷冷迸出這個字,一記冷眸瞥過去,讓過來搭訕的女人臉上一僵,想說什么,卻被安景琛混身的戾氣所嚇,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但就在安景琛一手放下酒杯時,無意中碰到亮起的屏幕,一個電話拔打出去。
很快,電話接通了。
“阿琛?你在哪怎么那么吵?”
電話那頭的人問了幾句后,一直沒有反應后,大約一分鐘的時間后掛掉了,屏幕從亮轉暗。
專心于喝酒賣醉的安景琛并沒有留意到,在喧鬧的環境中,他的酒越來越多,而遲遲未來的電話與信息,讓他心里的郁結越來越濃。
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像其她的女人一樣對著自己吃醋,或是質問自己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一個女人走近,不發一言的從他手中奪過酒瓶,讓他臉色一沉,抬起頭就是一句,“滾!”
“為什么喝酒?”
秦言痛心地看著在這種酒吧里賣醉的安景琛,這種頹廢的模樣是她十幾年來從未見過的模樣。
安景琛靠著椅子上,端著酒杯,微醺的目光卻從秦言的身上移開了。
秦言拿不定他有沒有喝醉,畢竟桌上上已經擺了三瓶烈酒的空瓶子了,一般人這樣喝,早就醉得一塌糊涂。
但她知道,安景琛酒量一直很好。
“你怎么來了?”
秦言見他這樣,直接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
這讓暗處觀察這邊情況的女人們暗自咬碎一地牙,本想等到這極品男人喝醉就上,結果來了一個截胡的!
“你打我電話,我接了,聽不清里面的聲音,擔心你出事,就來這里找找看。”
秦言說得隨意,但實際上,她一接到電話后,換上一身衣服就出來,在她所知道安景琛會出沒的酒吧一間間的找。
這已經是找到第五家了。
好在,沒有讓她找到通宵。
“我要找的不是你。”安景琛的聲音冰冷而磁性。
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中,秦言卻聽得一清二楚,說不難受那是假的,但看著向來無所不能的安景琛將自己喝成這樣,她涌起一抹說不上來的氣憤與不甘。
“既然找得不是我,那她怎么沒有來?”
安景琛的目光一眺,朝著秦言看來。
剎那之間,秦言有種被冰凍般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僵了一樣。
忍著戰栗的感覺,她咬牙說道:“她如果關心你,這么晚,連個電話都不會打來嗎?”
這句話恰好刺痛安景琛的內心,薄唇間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但眸中的冷意肆起,是誰都能領悟的冬意。
就在秦言以為安景琛會說什么,結果他只是低頭將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烈酒入喉,帶來的不只有火辣辣的感覺,更多的卻是苦澀。
他等了多久,她一直沒有消息。
實際上,在這短短四個小時內,他發瘋般的想打電話給她,問她為什么可以如此平靜,為什么連詢問自己行蹤的的行為都沒有。
但一想到她那平靜的樣子,以及內心那一抹不安。
讓他還是選擇喝酒。
是啊,他不敢問,害怕那個答案,害怕她會告訴自己,是因為她沒有不像自己一樣愛著。
更怕她因此選擇離開。
呵呵,誰能相信無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安景琛,有一天也會覺得害怕一個人的離開,選擇當個傻瓜。
“不要再喝了,你再喝下去,只會喝壞身子,你以為這樣,她就會心疼你嗎?”看著安景琛不要命的喝酒,秦言再次阻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