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怎么樣,才肯罷手?”
“罷手?很簡單,放我出來,把安氏拱手給我。”安母冷笑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看著安顏怔然的樣子,目光陰毒:“要不然,我就毀了他,連同著你一起!你們誰也別想跑!”
放安母出來,安顏倒覺得這要求,只要被關(guān)起來的人都會提。
但要安氏集團(tuán)。
這個條件讓安顏蹙起好看的眉,看著憤然的安母,輕輕咬著唇瓣:“安氏集團(tuán)是爸爸交給辰哥打理的。”
“那老頭根本就是糊涂,我還沒死,為什么要交給那小子,他根本不尊重我!”安母橫眉怒眼地回了一句。
安顏擰眉,她不蠢,從安母的話里聽出一絲異樣。
“不管怎么說,這是爸爸的決定,更何況公司交在辰哥手上,蒸蒸日上,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辰哥接手公司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隆D鸀槭裁捶且豢桑俊?
“我就是要它,你如果辦不到,就給我滾!”
安顏清楚無比地看到安母提起公司時,眼中出現(xiàn)的貪婪,突然之間有些明白,“對于您來說,公帑司比辰哥更重要,是嗎?”
“那又怎么樣,那小子給了我什么,違背我的話,非要跟你這個賤人在一起,還不肯將公司股份轉(zhuǎn)讓我,我恨不得沒有生過他!”安母咬牙切齒地咒罵著。
這些話讓安顏心中一痛,她不敢相信如果安景琛在的話,聽到自己親生母親說這些話,該是何等的凄涼與悲傷?
“你這樣,就不怕傷害辰哥嗎?”
“傷害,哼,還不是你這個賤人引起的,你少裝著一副善良的樣子,要不是你,我們母子根本不會搞成這樣!”安母看著安顏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就覺得惡心。
安顏搖了搖頭,說不上悲涼,亦是心寒。
看著還是執(zhí)迷不悟的安母,一字一句的說道:“雖然我不記得你為什么被辰哥送進(jìn)監(jiān)獄里,但你無底限的傷害他,心心念念地想將爸爸的公司毀了,我就明白他為什么會不愿意來看你一面,你根本不是一個合適的母親!”
被安顏如此指責(zé),安母惱羞成怒,死死盯著她,罵道:“你個死丫頭,還敢教訓(xùn)我,等著,我要讓你們名敗名裂,你們就等著被千萬人唾棄吧!”
這樣的話聽多了,安顏突然之間也不害怕了。
正確來說,她原本還覺得安母如果是因為痛恨自己,才連累到安景琛的話,她可以離開,甚至懇求安景琛救安母出來,只有他們母子好好在一起就行了。
但事實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安母想要的,是權(quán)勢,是金錢,這些遠(yuǎn)比安景琛重要。
回想從小到大,安景琛都是安母對外炫耀的物品一樣,但在他生病難受的時候從來不會多看一眼,更別說照顧。
安顏突然之間,明白安景琛的性格為什么變得冷漠。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造成這樣的局面,又豈是自己一個人造成的。
“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不管怎么說,你曾經(jīng)養(yǎng)育了我。”
安顏平靜地看著安母,任由她繼續(xù)咒罵著,聲音不斷:“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當(dāng)年的我沒有想過勾引辰哥,也沒有想過會發(fā)生那種意外,那不是我的錯,更不是辰哥的錯。
無論以后我們怎么樣,你都不應(yīng)該因為這事對他下手,更不應(yīng)該不顧母子之情,一次一次的傷害他。”
“你個賤人,你少來,這些全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他怎么會反抗我,怎么可能把我弄進(jìn)監(jiān)獄里,就是怕有人阻止他跟你在一起!”安母喋喋不休地罵道。
聞言,安顏心里只剩下悲哀。
到了這一步,安母仍然沒想到問題出在哪里,只是一味的責(zé)怪他人。
“我相信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將您送進(jìn)監(jiān)獄。”安顏淡淡說道。
安母沒想到安顏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唯唯諾諾的樣子,變得冷靜且淡然,就好像回到被安景琛撐腰的時候一樣。
“就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
“如果真是因為我,我會離開。但如果是因為您的私心,你又該怎么說?”安顏直直看著安母,那種清澈的目光好像要看進(jìn)她的內(nèi)心。
安母原本想反口,可當(dāng)著這樣的目光,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咬了咬牙,干脆放出狠話:“你給我等著!”
“好,我等著。”安顏虛弱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平靜地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站著的獄警,“可以了,謝謝。”
后面的安母的咒罵聲還在繼續(xù),但安顏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那種痛不欲生,充滿自責(zé)與愧疚的感覺了。
她一直陷于一個心結(jié)中,覺得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的錯。
所以她逃避,她難過,甚至想自殺,以此了結(jié)生命來償還這一段錯誤。
但現(xiàn)在,她想明白了,拿別人犯得錯來懲罰自己,才是真正的錯誤。
邁著堅定而虛弱的步伐走出監(jiān)獄時,刺眼的陽光讓她用手擋了一下,隱約看到一輛車子停在外面,一個焦急的身影朝著她奔來。
一點點的靠近,她才看清,“琛”
安景琛從未有過的慌亂,從管家那聽到她去監(jiān)獄找安母時,整個人都慌了,他無法忘記上一次她跟母親見過面后所發(fā)生的事。
那些讓他痛苦又懊悔不已的失誤,又要再次發(fā)生嗎?
他拋下正在召開的董事會議,甚至連西裝外套都忘記拿,只有一個念頭,阻止母親,一定不能讓安顏有事。
近了,近了。
當(dāng)他到了監(jiān)獄,就看到那個出現(xiàn)在門口的倩影,不可控制的沖出來,將她一把抱住,千言萬語想開口,卻在聽到她開口的那一刻時,整個人一僵,一抹巨大的欣喜在心間綻開。
“你,你能開口說話了?”他像是傻子一樣,不敢相信。
“是。”安顏因為長時間沒說話,開口時,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但咬字很清晰,也讓他聽得很清楚,既有種喜極而泣之感,又怕她受到什么刺激,惴惴不安地問道:“你跟我媽見面了?”
安顏點頭。
安景琛的目光緊緊看著她,握著她雙肩的手微微顫著,“那,你們說了什么?”
“我想知道她為什么會在監(jiān)獄,你可以告訴我嗎?”安顏抬起清靈的眸,毫不逃避地對視著安景琛的俊眸,那里有她心動的光芒,也有她一直逃避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