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馨渾渾噩噩地淋著雨,回到家中。
或許是剛才一直淋著雨,這會兒忽然又不淋了,她卻感覺頭暈腳輕,四肢綿軟無力,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忽然伸出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整個人托住。
冷寒淵微微一勾,就將女人帶到了自己懷中。
看著懷中這具渾身濕透的身子,冷寒淵眉頭深鎖,周遭的冰冷氣勢越發攝人了,直像是掉入了冰窟窿里一般。
冷馨雖然暈著,但她也感受到了來自冷寒淵的迫人寒意。
她縮了縮肩膀,雙手搭在冷寒淵的肩上,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扯著嘴角笑了笑,道,“哥,你怎么總是一副誰欠了你錢的樣子...就這樣,你以后還怎么給我找嫂子?”
冷寒淵聽著她的話,心里莫名火氣上來,他一把抱起女人,往樓上走,并不回答她的話。
冷馨沒聽見他的回答,也沉默了一會兒,倏地用力揪住了冷寒淵的衣服,一張蒼白虛弱的臉皺著,她語氣中帶著哭腔,啞然道,“連你都不愿意理我了..”
“我好難受啊哥,他為什么就能對她那么好...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她了?”
冷馨絮絮叨叨地說著,臉上是冷寒淵從未見過的脆弱與委屈。
印像中,妹妹就算再怎么難受,也始終會保留一絲理智與清醒。
他知道冷馨有多驕傲,也知道她現在是為了那個男人,達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才會這樣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脆弱展示出來。
冷寒淵的眼中多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沉重與憐惜。
他的心一慣冷如玄鐵,竟然在此刻微微作痛。
冷寒淵先前近三十年的歲月中,從未低下聲安慰過別人,可當他抱著懷中人的時候,話一出口,雖語氣仍有些僵硬,卻也刻意放緩了不少。
“是他眼瞎。”
冷寒淵說這話,完全是發自肺腑,并不是為了安慰冷馨。
他總覺得,世上男人都該愛惜他的妹妹,偏偏那楚墨凡油鹽不進,怎么也瞧不上馨馨,瞧不上也就算了,竟還五次三番地惹她傷心。
除了眼瞎,冷寒淵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楚墨凡。
冷馨聞言,神色才稍稍緩解些,她看著一向正經的兄長口中吐出來的那句話,多少有些滑稽。
見女人臉上的霽色淡了些,冷寒淵的心也跟著松了松。
他又抱著冷馨去浴室,準備給她擦洗身子。
在做這事之前,冷寒淵原以為自己會像以前那樣心如止水。
因為給冷馨擦澡的事情,在她還年幼的時候,幾乎全是由他來做的。
冷馨從小和父母的關系就不親近,她也不喜歡讓傭人幫她洗澡,是以,小冷馨便總纏著冷寒淵給她洗。
當時冷寒淵也沒有在意,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妹妹。
可是現在,當他將冷馨的領口解開時,心中卻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從前那種坦蕩的心情似乎有些迷失。
冷馨倒是毫無感覺,闔著眼任兄長給她擦洗。
冷寒淵眉頭微擰,他小心翼翼地脫下女人的外套,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臉上,分毫沒往下瞥,不過,他的指尖還是避免不了地會碰到她身上的柔軟。
他只覺得指尖像是碰了火一般,瞬間變得滾燙,他猛地收回。
寒如深潭的雙眸看著自己的指尖,眼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