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爺大媽們早就觀察這對小夫妻很久了。
越是在貧民窯里生活的人，越能夠造就一雙火眼精金，就像現在，自從眼前這兩人一出現，他們一下子就嗅出了，這兩個人身上有錢的味道。
再看看他們身上穿的，還有他們這面貌和氣質，肯定是大老板。
所以，他們就主動上前搭話了。
大爺大媽身上都穿著綠色的軍大衣，或許是因為穿得時間長了，年代久遠，他們身上都散發出些許酸臭的味道。
幾人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老大爺的視線則盯著唐小柒。
見狀，楚墨凡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不動聲色地把唐小柒護在自己身后，點頭，“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誰啊？住這兒的人我們都認識。”
那位最開始出聲的大媽很熱情，再次問道。
楚墨凡想著，就這樣挨家挨戶地找唐小娜會很費時間，倒不如直接問了。
于是他便說出了唐小娜的名字，結果那個大媽笑著搖搖頭，她道，“小伙子啊，你光說名字沒用啊，這兒那么多人，我哪能都把名字給記下來？”
“是啊，你就直覺講，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要讓他描述唐小娜的樣子，還真是把楚墨凡給為難住了。
雖說他確實見過唐小娜，不過，那女人之前總想著要害小柒，他見到她的時候，恨不得她消失得越遠越好，又怎么會仔細看她。
這時，他身后的唐小柒好像察覺到他的想法。
她無聲地笑了笑，然后從男人身后出來，道，“她年紀比我稍微小一點，大概和我差不多高，身材應該也差不多，頭發短短卷卷的，染了棕色。”
“給你這么一說，我好像還真的有映像...”
忽然，其中以為大媽開口了，她皺著眉仔細回憶著，總覺得腦子里是有這么個女人的，更何況，住在這兒染了頭發的女人，總共也就那么幾個，她好好想想大概就能想起來了...
楚墨凡又加了一句，“她應該剛住進來沒多久，她丈夫是個賭鬼。”
他話音一落下，不知剛才那個大媽，其他大爺大媽也基本上都反應過來了，一說起賭鬼，還有最近嫁過來的那個女人，他們瞬間就明白了。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大爺大媽說著，臉上掛著笑，但就是不說唐小娜住在哪里，只一個勁地笑著看著他們倆，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楚墨凡自然懂，他二話不說，直接拿了張支票寫了個數字。
他出門在外只帶卡和支票簿，沒有現金，所以便給他們支票了。
然而，那幾個大爺大媽卻板著臉不肯要，“小伙子，你是真不明白我們意思還是裝不明白？我們要張紙干啥用？”
楚墨凡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個反應。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可又覺得無力，就算他解釋了，他們也未必能夠聽懂。
唐小柒很少見楚墨凡有這種又窘迫又無奈的時候，她忍不住笑了，還好她帶了錢出來，她把錢包里的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給他們。
足足有一沓。
大爺大媽一開始愣了愣，沒有想到唐小柒會把所有錢都給他們，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之后，他們瞬間就笑開了，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她的錢，然后給了他們一個地址。
楚墨凡牽著唐小柒進去的時候，他問道，“不過一個消息，你何必把所有現錢都給他們？”
然而，唐小柒卻不怎么在意，她笑著反問，“你還說我，剛才要不是他們不認識支票，你就要給他們開支票了，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人又那么多，每個人也拿不到多少。”
聞言，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
兩人來到唐小娜家門口，敲了敲門，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來開。
估計是還在上班。
還好，剛才那群老人們也告訴了他們她工作的地址，兩人又跟著找過去。
唐小娜在附近一家麻辣燙店里工作。
楚墨凡和唐小柒來帶那家店門口，店里的生意還可以，不過，門店卻不大，所以服務生也只有一個，就是唐小娜。
他們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唐小柒看著挺著大肚子來回奔走的唐小娜，一時間愣住。
她...怎么懷孕了？
奶奶和劉姨都沒有和她說過啊...
只見唐小娜身上系著圍裙，手里端著麻辣燙的大碗，因為懷孕走得慢，似乎還被有桌客人給罵了。
從唐小柒的角度望過去，向來驕傲的嬌嬌女，在此時也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
她弓著腰，點頭畏畏縮縮地似乎在說著什么。
或許是眼前的場景過于震撼，唐小柒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她道，“沒有想到，她居然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難怪奶奶要找我幫忙了。”
唐小柒想，奶奶和劉姨之所以不告訴自己，唐小娜懷孕的原因，她們可能就是想要讓自己親眼看見，才會深感驚愕。
楚墨凡倒是只看了唐小娜一眼，他沒有多少可以驚愕的。
早在最開始，她招惹了唐小柒之后，他就已經預想過她會有這種結局，就算不是別人動手，他可能也會親自動手。
只不過，他沒想到唐小柒會這樣驚愕。
“之前她的那些朋友，果然都是酒肉朋友，現在關鍵時刻都不出來幫她。”
唐小柒忍不住感慨了幾句世態炎涼。
楚墨凡摟了摟女人的肩膀，說道，“這些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了任何人。”
聞言，唐小柒忽然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要是唐小娜當時選擇嫁給楚墨凡，而不是讓她嫁給他的話，那么現在，她是不是至少能夠過上富足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懷了孕還得出來辛苦工作，給人陪笑臉。
唐小柒深深嘆了一口氣，她轉過身子，不再去看唐小娜。
她道，“我們幫幫她，好嗎？”
唐小柒知道，真的想要幫助唐小娜的話，就她的那點力量是不夠看的，還得楚墨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