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千仿佛夢游的人,終于從她的世界中回神。
手一松,茶杯再次跌倒身上,裙擺都濕了。
“少『奶』『奶』,你還好吧?”傭人慌忙就要去拿『毛』巾。
大家的目光又被引過來了,包括冷父和楚少陽的。
夏千千觸碰到楚少陽冰冷疏遠的目光,他看她就像一個陌生人。
冷父微微皺眉,冷天辰解釋說:“千晨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精神狀態不太好。”
冷父理解地點頭說:“不舒服就多休息。”
夏千千回過視線,望著冷父優雅一笑:“很抱歉,精神是有點差,不過嫁進冷家后,還沒有跟您正式見面……我希望今天能有榮幸和你一起吃飯。”
冷父遲疑片刻,點頭說:“如果身體實在不舒服,不必撐著,隨時告訴天辰。”
“我知道了,謝謝爸爸。”
冷父站起來,對冷安琦說:“好久沒有在自家的院子里逛逛了,天辰,安琦,今天天氣不錯,陪父親出去走走。”
一些人都站起來,陪著冷父出去。
夏千千卻是沒有心情了,她整顆心都被楚少陽剛剛冰冷的目光觸凍。
所有的思維都被那些話攪成了一團『亂』麻!
冷天辰見她面『色』蒼白,握住她的手:“我陪爸爸出去走走,你不舒服,就在屋內休息?”
“沒關系,我……”
“你休息,把濕的衣服換掉。”
夏千千留下來,被傭人帶回臥室換衣服。
夏千千茫然地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雪白的面容。
楚少陽要結婚了,他是為了她才跟冷安琦結婚的嗎,因為想跟她做親戚?不,這太荒誕了……
他們也許早就有婚約,他跟冷安琦從小認識,他在她離開后跟冷安琦上床。
他們的關系絕非簡單。
夏千千想起很多例男人腳踏兩船的實際,幾乎在網絡上去搜,鋪天蓋地都是這樣的消息。都說男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撒謊師。更有話說,“壞男人騙一陣子,好男人騙一輩子”。
也許楚少陽所做的一切,都是騙子。他騙了她。
換好衣服,傭人來通知她,差不多是時間用午餐了,夏父也已經來了。
夏千千裝著滿腹心事,在大廳門口的長廊上又碰到楚少陽。
他手里拿著根煙,側臉俊朗,比平時更為冷酷幾分。
夏千千的心七上八下,剛剛才覺得他是個謊話十足的大騙子,現在看到他,又寧愿他再繼續騙她,把她騙得團團轉才好。
她放慢腳步過去。
似乎是聽到腳步聲,楚少陽側臉看到她,冷漠冰冷的眼瞳里沒有半分情緒,朝她點頭。
夏千千回禮,點頭:“楚先生。”
她以為他們至少會有交談,因為以楚少陽的個『性』,不管如何都會想方設法地絆住她和她交談,產生瓜葛。
可是今天例外了。
楚少陽又是頷首,就繼續把臉轉過去看前方的風景。
不過是一個冰冷泛著水花的噴水池。
夏千千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這是想要跟她保持距離,明哲保身嗎?
忽然從大廳里走出來一個人影,冷安琦紫『色』旗袍玲瓏有致,看到夏千千,臉上『露』出幸福得意的笑容,當著夏千千的面上前挽起楚少陽的手臂:“準備開餐了,納西塞斯,少抽煙,這東西對身體不好。”
她說著,直接從楚少陽的嘴里拿走煙。
一旁的傭人立即伸出雙手,她將煙頭扔到那雙手上。
兩人挽著進了大廳,留下夏千千一個人兀立著。
她跟楚少陽相處時,她從來不敢管他的事,她非常給他自我的私人空間,就算看一下他的電腦都仿佛是侵犯了他的**,更何況是管束他抽煙了。
果然,她跟楚少陽的關系僅僅是這樣,是她自以為是了嗎?
這次聚餐,長桌上擺滿了豐盛菜肴,可是餐桌上,大家都很沉默,只有刀叉碰撞餐盤發出冰冷的嗓音。
實在要說熱鬧的地方,就唯有冷安琦和楚少陽坐的那一塊了。
冷安琦看得出來今天真的是十足的高興,不斷低聲跟楚少陽說著什么話,然后就一個人咯咯地發出清朗的笑聲。
夏千千和冷天辰坐在一起,夏父和冷父坐在一起。
夏千千心不在焉地切食,半天都吃不下一點東西。
她不想看到眼前的畫面,可是冷安琦和楚少陽親昵說話的每一幕偏偏就是要撞進她的眼里;她不想要聽到那些聲音,耳朵卻極其敏感,不斷捕捉到她的笑聲……
“納西塞斯你最近好像瘦了,氣『色』也不太好,這個湯是我特地吩咐下人做的,你多喝點。”
……
夏千千忽然又想起在海邊別墅那一幕,肚子一陣極度不舒服的翻攪,就要吐出來。
她快速地地起身,跑開,傭人慌忙追了出去。
一桌子的人都望過來,冷天辰淡定一笑:“孕『婦』都是這樣,請大家體諒。”
夏千千把剛剛吃下去的一點東西都吐了。
如果楚少陽真的娶了冷安琦,以后兩家肯定會經常走訪……
本市就這么大,到哪里都會看得到。
夏千千嘴唇褪去血『色』,她以后每天見著楚少陽和冷安琦恩愛,還要怎么生活?
她本來想忘了過去,平淡地過下去的——
楚少陽,你混蛋!
第一次知道,吃醋的味道這么難受,心里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開始懷疑,楚少陽就是為了報復,讓她不舒服才跟冷安琦結婚的……他娶誰都好,為什么偏偏是冷安琦,這個惡毒得消掉冷天辰的記憶,還幾次三番想謀害她的女人!
“少爺。”“少爺!”
兩個跟在夏千千身后的傭人發出聲音。
洗手間的鏡子里,就多了冷天辰的身影。
他走過來低聲問:“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好多了,”夏千千強撐著笑了笑,“我們什么時候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