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楚少陽真的就會放她走嗎?
她胡思『亂』想著,過了好久,也不見他下樓。
屋里一個人都沒有,她開始明明聽到保鏢的聲音的,好像是送了些東西來,就又走了。
夏千千索『性』起身,打開門,走出了這個木屋。
腳底是非常細膩松軟的沙灘,夏千千在附近兜了一圈,舉目看了看,身后的是原始森林一般疊巒起伏的群山,眼前就是大海,更加確信這里就是個島嶼。
沒有船只,沒有去路,什么都沒有。
除非跟楚少陽交涉,她根本離不開這里。
夏千千只好回到屋子里,楚少陽居然還是沒有下樓,她深深地困『惑』了。
她到處走著,檢查著四處有沒有電話機,一直檢查到二樓臥室,聽到浴室里傳來水聲。
起碼有1個多小時了吧?他需要洗這么久?
好像有水從浴室門縫里溢出來,打濕了那四周……
夏千千的心忽然停了下,試探叫道:“楚先生?”
沒有聲音。
她幾步跑到浴室門前,敲了敲門:“楚少陽?”
只有水聲流著,她的腳底都是涌出來的水。
夏千千打了下鎖,還好沒有倒鎖,推開的時候水流阻著,花了點力氣。
當她將門打開,突然的水流涌出來,整個浴室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水,而浴缸里水還在瘋狂地溢出來。
楚少陽靠在浴缸上,手垂著,頭也無力地耷拉著。
夏千千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心口抽緊:“你在搞什么?”
“……”
“不要對我裝神弄鬼!”
“……”
她踩著水流走過去,每一步,心口都在壓抑地狂跳。
她終于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再嚇我,我饒不了你!醒醒,喂,醒來!”
確定楚少陽是真的昏『迷』過去了。
她快速地關掉出水龍頭,將他的頭抬起,他閉著眼,睫『毛』濡濕的,英俊的臉龐上都是水珠。
不知道他在這里昏『迷』了多久,夏千千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無名的恐懼。
他怎么會暈倒?剛剛還好好的啊,怎么可能暈倒!
她不斷地叫他,拍打他的臉頰,用手去掐他的人中。
這個木屋里現在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對外通訊。
夏千千又是用力地朝他的臉上拍打了幾下:“楚少陽,我命令你醒來!”
忽然楚少陽的睫『毛』終于顫抖了幾下,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神空而『迷』糊。
夏千千嚇了一跳,緊接著,他抬起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為什么打我耳光?”
“……”
“你進來服侍我洗澡么?”他勾了勾唇問。
“你剛剛暈倒了。”
“暈倒?”
“你暈倒了一個多小時……”夏千千指了指地上的水,“水都淹出去了。”
楚少陽愣了片刻,不舒服地皺眉,另一只手抵著頭部。
夏千千忙問:“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楚少陽盯著她,點頭。
“哪里不舒服。”
“餓。”
“……”
“我三天沒吃東西。”
夏千千一愣:“為什么三天不吃東西?”
“沒胃口。”
夏千千不敢相信問:“你不要告訴我,你是餓暈的?”
話音剛落,楚少陽的肚子,真的就配合地咕嚕嚕響了幾聲。
他清淡笑道:“也許有這個可能。”
夏千千咬了下唇,如果真的是餓得暈倒的,那還好,只要吃點東西就行了,她怕就是怕……
“你真的是餓暈的?”她再次確認問。
楚少陽綠眸波光流轉,眼底飛快有東西閃動著:“我若不是餓暈的,又如何?”
夏千千一時被嗆住。
“我第一次見你關心我。”他戲謔說。
她曾經親手在他的胸口開槍,看到他快死了,也冷漠得無動于衷。
她的拳頭,一次次地砸在他的傷口上,她對他極其的殘忍……
其實他在別墅里看到那把鑰匙,并沒有覺得夏千千就喜歡他了,他沒有這個自信。他口里說著希望她幸福才把她抓回來的漂亮話,心里也這樣自欺欺人地欺騙著自己,其實不過還是自私——
離婚期越近,他就越痛苦煎熬,難以自恃。
他已經不止三天沒有吃東西了,離開她的這段日子,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過飯。
時間并沒有逐漸把感情淡忘,反而加深。
想她,從來沒有過的思念,就像食了巨毒,在他的血『液』里流淌著,每分每秒地侵蝕著他——
就在大婚前日,兇猛的劇痛讓他失去了一切理智,跑了回來。
他之所以出國,就是怕他會一沖動之下把她擄走了。
沒想到,再遠的距離,也阻隔不了他的思念和行為。
“千晨,你在關心我?”他見她沉默,復問。
“我只是怕你死在這里,尸體臭了腐爛,我會害怕。”夏千千很快強硬起面孔來,“我剛剛看了,這里是個島,這個木屋里除了你我沒有別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辦?”
楚少陽眼中的光芒很快又熄滅下去。
他嘴唇蒼白著,絕艷地笑著說:“你只是因為害怕么?”
“……”
“告訴我,你剛剛半點都沒有因為我可能死了,而產生過心痛?”
夏千千的心口猛地一窒。
就在他現在說他自己可能死了,夏千千都狠狠地心痛。
“我又不喜歡你,為什么要為你心痛?”
楚少陽沉了下臉:“既然進來了,就幫我洗漱。”
“我憑什么要幫你?”
“我現在四肢無力,行動不便。”
“笑話,你剛剛還四肢很有力……”夏千千甩著手說,“你抓我的手倒是也很有力。”
楚少陽不再說話了,只是深邃的目光一直灼灼地望著她。
夏千千被他望著很難受,僵持了一會,低聲說:“我幫你洗就是了。”
“嗯。”
“可以放開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