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走的,”她說,“我這個人,只會向前看。”
她其實只要再忍忍,爭取進度條剩下的兩格滿了,就可以救夏父。
可是心里就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一秒鐘也不想呆在這里,看到這個可惡的男人。
她會再想辦法幫父親的,一定會……
夏千千走下去,腳步踩到那些衣服,想到都是夏千羽陪她買的。
她腳步停下,一路走,一路將衣服全部撿起來,塞進旅行袋里。
羅德走過來攔她:“夏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走了,我跟他之間的協議取消。”
“很抱歉,你不能走。”
“是你的主人親口讓我走的,你不是從來不違抗主人的命令?”
“帝少只不過說的氣話!”
氣話?!只要生氣就可以隨便出口傷人嗎?
其實楚少陽沒有打她,說更難聽的話,她應該感恩戴德了。他暴怒起來,再難聽的話都說過,是她的承受力變弱了嗎?
夏千千繞過羅德,打開門走了出去。
“夏小姐,這是在海邊,沒有車送你你走不了。”
夏千千的回應是關門聲。
走出院子,走出沙灘,夏千千一口氣走到公路上……
身后毫無聲息。
夏千千回頭看了看,羅德和保鏢都沒有跟出來追她,恐怕是楚少陽的命令。
她翹起嘴角,冷冷地想笑,卻是沒來由的更加發怒。
這么晚了,沒有車子靠步行的話,真的要走到天亮。
她在身上掏了掏,發現手機留在別墅忘了帶出來——
該死!
夏千千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再回頭的,就算是去別墅拿回手機再離開也不可能。
夜『色』很冷,她提著行李袋沿著公路邊道走著。
出來很趕,她身上穿著單薄的家居服,腳上踩著拖鞋。
邊走邊走心里狠狠詛咒楚少陽的各種不是。
走了沒多久,身上高漲的怒火就被冷風吹得消散,她蹲在馬路邊,拉開在行李袋,正準備找件外套披上。
路的盡頭也車燈光打亮了。
這個時間了,這條公路基本沒車會通行,尤其是從別墅的方向往市區開。
夏千千直覺可能會是楚少陽的車,拖著行李袋躲到一棵樹后。
大車燈的光芒越來越近,光亮將昏暗的路燈照亮了……
卻因為夏千千藏的角度很好,照了過去。
夏千千從樹后走出來,看著離開的車尾,的確是楚少陽的房車。
心中沉了一下。
很快她又想,他也許并不是來找她,不過是發怒離開別墅緩解心情吧。
羅德打開著車窗,時刻看著窗外的景物,馬路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奇怪了,夏小姐不該走得這么快才是?”
車燈被調節到最亮,很遠的地方都『射』得到。
兩邊都是黑俊俊的樹木,一邊靠山,一邊靠海。
因為地勢偏僻,這個海灘被楚少陽買了,成為私家海灘,沒有開發,這條公路都沒有安置路燈。
房車很快開到了市區的路口,這一路都沒看到人。
羅德低聲說:“夏小姐要么是還在海邊沒有離開,要么是……”
剩下的話他沒說下去。
楚少陽氣息冰冷,眼瞳都凝結成了冰霜。
要么是天黑看不清,從公路邊上摔下去掉進了海里。
夏千千走得兩條腿極累,有時候走快了,腳上的拖鞋就飛出去,加上手里還提著個這么重的包。
海邊的風真的很冷,她感覺牙關都在發抖,頭發被吹得狂舞著擋著她的視線。
就在這時,視線盡頭有大車燈打來。
夏千千心里罵了聲,又提著行李袋躲到一棵樹后。
因為這次燈光打得很亮,『射』程很遠,在夏千千躲起來時,就看到馬路上一個人影晃過。
房車在樹邊停下。
夏千千緊緊靠著樹,聽到門打開的聲音,然后她此時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一張臉,繞過樹出現在她面前。
夏千千別開臉,轉身就要走。
胳膊猛地被拽住,她伸手就拿行李去砸他,誰知道胳膊凍得都麻了,提了這么久的行李又酸又疼……
那行李一砸出去,脫離她胳膊滾下了公路。
夏千千朝前走了兩步,腳下的碎石滾落著,也在往公路下掉。
楚少陽狠狠地攥著她的胳膊,忽然大聲地沖羅德發難:“為什么沒有防護欄!”
“這片海域沒有開發,基本沒有游客會過來,所以沒有防護欄也沒有路燈……”
楚少陽猛地將夏千千攥進懷中。
不敢相信,如果那一刻掉下去的不是行李,而是她……
他的心急劇地收縮著。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躲起來,差點讓他們以為——
“放開我!”
夏千千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越是用力地掙扎,他就拽得越緊,兩人在公路邊上距離地掙扎著。
羅德擔心說:“小心掉下去了,帝少,夏小姐。”
楚少陽猛地將夏千千一把抱起,塞進了車里。
夏千千的屁股剛落座,就飛快彈起要下車,車門在她面前關上。
“滴”,司機立馬將門鎖死。
夏千千就要挪到另一邊上車,那邊車門打開,楚少陽渾身煞氣地擠上來。
夏千千推著他:“讓我下車,我要下去!”
楚少陽關上車門,那邊的車門也“滴”的鎖死。
房車開始往別墅的方向回開。
夏千千生氣地伸手就去打他,被他抓在手里,她冰冷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他眉頭皺了皺,將車內的溫度調節高了。
他用溫暖的手搓著她凍得冰冷的雙手。
夏千千不領情地抽著手:“你說過讓我走的,男子漢大丈夫,尤其是你這樣尊貴帝王的身份,怎么能出爾反爾?”
“……”
“我不會再回去了,你聽到沒有?”夏千千堅持說,“我們的協議已經取消了!”
楚少陽沒有理會她,讓羅德拿了一瓶熱飲過來,放到她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