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問:“少爺,要不要先給她洗洗?”
楚少陽抬了下手,羅德識趣地退下,關上門。
一向干凈整潔,哪怕對自己的衛生都要求嚴苛的男人,居然……
對夏千千不嫌臟?
楚少陽放下酒杯,走過去,沉默地審視了夏千千一會。
看到她的腰部,青腫出很大一塊。
這其實是夏千早用針扎夏千千的腰部留下的傷,楚少陽以為是他對她粗暴的肆虐留下來。
昨天在監獄里,燈光昏暗,沒有余地顧及她的身子。
腳背上的燙傷還未好,因不按時擦『藥』,有些潰爛了;耳朵的傷口也發炎了;還有她雙膝,跪在瓷片上,劃出好幾道傷口。
監獄里畢竟條件簡陋,她一沒擦『藥』,二不打針。
楚少陽的欲望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
心口煩悶,沒來由的焦躁,為她的不自愛。
該死!摁了內線,吩咐羅德找醫生來。
接下來,夏千千身上的傷,全部進行過精心的處理。
“應帝少吩咐,給她擦的『藥』無『色』無味,能夠及時吸收,她醒來后不會察覺的。”
楚少陽冷然頷首。
“都是皮外傷,只要不碰水,堅持涂『藥』,自然會痊愈。”醫生說,“不過她營養不良,傷口發炎感染,需要打消炎針,營養針……”
“打。”
醫生立即給夏千千掛上『藥』水說:“她貧血嚴重,身體太虛了,最近要多吃一些補血的食物調養身體。”
……
第二天,夏千千醒來時,睡在自己的床上。
她感覺全身都輕松很多,有一種奇怪的意識,仿佛自己昨晚不是睡在監獄,而是又回了那個別墅。
夏千千沒有深想一層,只以為楚少陽給她的陰影很深。
下鋪沒有人,愛倫還沒有回來,她去了空地,十字架被拆了,不見人。
夏千千轉身往回走,在半路碰到女囚犯就問。
“我清早醒來,看到監獄長叫人把她帶走了,說是傷勢嚴重,去了醫院。”
“她還活著?”
“如果死了,監獄長會通報的……應該活著的。”
夏千千心里松了口氣,很快又奇怪想,監獄長跟楚少陽一伙的,他想至愛倫于死地,又怎么會好心送她去醫院?!
忽然一聲響亮的口哨聲。
迎面走來一群人,打頭的就是安達和黑姐。
“讓我來看看,這條可憐的流浪狗失去了主人,瞬間沒有方向,正欲茫然無措地哭泣。”黑姐表情夸張說,“comeon,小可憐,我們安姐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打算收養你了。”
夏千千咬住唇,冰寒的目光掃過去。
黑姐更凌厲的目光瞪過來:“怎么樣,愛倫的教訓你還沒看夠?”
夏千千的拳頭用力地捏起來。
如果黑姐再說一句挑釁的話,她恐怕會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打一架,這些天淤積在心中的煩悶實在夠多。
可是——
黑姐挑釁地威脅道:“想讓愛倫早點出院,就乖乖聽話。”
“你們到底對她怎樣了?”
“昨天都沒打死,應該就撿了條狗命活下來了。不過據說傷勢很重,就算回來了也是半個廢人,還怎么給你撐腰?”
廢人……
夏千千的腦子嗡了一下。
這時集合鈴打響,一群人離開了這里。
夏千千以為接下來安達等人會非常的折磨和奴役自己,她甚至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一切都逆轉了。
那天的早餐,所有的囚犯都發出驚喜的歡呼聲。
紅棗羹,紅棗茶,還有桂圓干。
上午監獄長破天荒說沒有工要做,騰出一個空曠的房間作休息室,成為他們新的放風領域。
休息室有桌子椅子,還有電視機。
雖然設備一般,對于監獄來說是條件非常好的了。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女囚犯們更是嘩然,比早餐還夸張——
豬肝飯,鳳爪黃豆湯,山『藥』烏雞湯。
懂得食療的人,都知道不管早餐還是中餐,這些食物都是補血的功效。
大家卻沒有早餐的好心情,誰也沒敢第一個動手吃飯。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了嗎?”黑姐粗著嗓音說,“我在這個監獄6年了,就算春節也沒有這么好的食物招待過咱們啊。”
“就是……這不會是最后的一餐吧?我看那些死囚犯臨死前就是菜肴豐富,吃完之后……”
“臭嘴!”
“真的啊,你們難道不覺得渾身發憷?”
監獄里原本的生活是這樣的——
天剛亮囚犯們起床洗漱,然后集合,跑步,每人發幾個包子饅頭,一碗粥,偶爾會有雞蛋面類的改善伙食。午餐和晚餐大多是素,也會視情況改善伙食。
夏千千的這個監獄設有農場和工廠,可做的事很多,監獄長每天會進行分配,組織囚犯參加生產勞動。
沒有工資,但有公分拿。
公分可以換取報酬、假期和減刑的待遇。
若指定的事干不好,不但拿不到公分,還會有相應處罰……
平時會有放風時間,是在中午下午就餐后的2個小時,這段時間可供囚犯自由活動。
晚上的時候組織學習法律法規,然后回宿舍統一熄燈睡覺——
今天的一切都算打破常規了。
而且讓人費解的是,從早晨醒來洗漱間就停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