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春雷知道,即便是容川不給他們撐腰,來這一趟,就意義重大,村里那些人就得重新掂量他們的分量。
大家都不傻,也想到這點,將最好的食物拿出來,熱情款待。
那邊容川已經(jīng)和五郎進(jìn)了他們的小家,房間不大,布置非常干凈溫馨,還有淡淡的清香。
東溟子煜隨后進(jìn)來,讓容川坐桌子邊的凳子上,打量著他的神情,問道:“回去后,過的還好吧?”
容川眸中閃過一抹落寞,“還好。我回去后,父王和兄長清理了很多人。經(jīng)歷了那一遭,我也不像原來那般單純可欺了。
叔放心,我能保護(hù)好自己。兄長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繼母即便是想動我,也得忌憚兄長報復(fù)她的孩子。”
十一歲的少年,變的成熟穩(wěn)重很多,晶亮的眸中都是堅毅和狠厲。
東溟子煜知道,皇家的孩子,這個年齡,應(yīng)該非常懂事了,不然活不長。除非天資愚鈍,做個廢物,妨礙不到任何人的前途。
這些日子,他也打聽了宸王府的情況。宸王妃六、七年前病逝,留下容川和他哥哥兩個兒子。一年后,宸王娶了繼妃,次年生下一個男孩兒,然后又生下一對龍鳳胎。
哪個女人不為了自己的兒女著想?尤其他家還有王位甚至皇位繼承。
東溟子煜問道:“你父王對你們兄弟二人的態(tài)度如何?”
容川眸中閃過一抹落寞,“還算公允。”
五郎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緒,小手兒捧著一些石頭獻(xiàn)寶似的放在他面前,“容川哥哥,給你,這都是我撿的,我娘說是好石頭。”
凌玥拿出干果,端給他,“容川哥哥不必傷心,你有我們呢。”
容川的眼眶有些泛紅,忙垂下眸子,拿起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翡翠,道:“這翡翠的成色確實不錯。”
東溟子煜眸光一閃,問道:“如今是亂世,你父王養(yǎng)兵屯糧,一定需要很多銀子,想不想幫你父王?”
容川抬頭,“自然想。叔可有辦法?”
東溟子煜道:“這村子的后山上有翡翠玉石礦脈,成色極好。”
容川握緊了手里的石頭,眼睛一亮,“真的?”
東溟子煜點頭,“我有一個條件。”
容川道:“叔請講!”
東溟子煜道:“讓我們這些人給曠工做飯、洗衣等,算是服勞役。”
挖礦用不著普通百姓,這亂世,監(jiān)獄里有的是暴民和罪犯。不用給工錢的,省成本。
容川一口答應(yīng):“好,我正是要去幽城找哥哥,讓他來辦此事。叔先別聲張,等我消息。若是管理權(quán)到不了我兄弟手里,就等等。”
東溟子煜點頭,表示明白。
唇角微微上揚,蔣氏一族不是不讓他們上山嗎?宸王的人來挖山,你們能怎么樣?
而且,他也不是在做損人不利己的事。現(xiàn)在皇帝老邁,卻遲遲不立儲君。幾個王爺打破了頭,宸王早晚要征兵。他們?nèi)羰墙o玉礦的官兵和曠工做飯服勞役,那就不用抽兵丁了。
說完了正事,容川就與凌玥和五郎出去找二郎幾個玩兒。除了凌玥和五郎,他和二郎一起養(yǎng)傷,關(guān)系最是親近。
那邊上官若離忙壞了,正親手做飯。
蔣浩廣和蔣鴻達(dá)聽說宸王二公子來了,送來了許多食材,雞鴨魚肉,白米白面,油鹽醬醋,什么都有。
他們也沒拒絕,這個時候,骨氣真沒什么用。
錢老太帶著幾個媳婦剁豬肉餃子餡兒,何老太帶著幾個媳婦殺雞殺鴨,李樹林媳婦等人燒水、和面等。
上官若離切蘿卜絲,一會兒和上肉餡兒,炸丸子。
大丫、二丫帶著幾個半大姑娘去了地窩子摘了菜過來,去了溪邊擇菜洗菜。
上官若離準(zhǔn)備烙韭黃豬肉餡兒餅、炒個蒜黃雞蛋、蒜末青菜、蛋黃局南瓜、炸藕合、涼拌藕片兒、紅燒肉,小雞燉蘑菇、老鴨湯。
十個菜,都是她拿手兒的。自己掌勺,還能放些靈泉水進(jìn)去,味道更加鮮美。
不一會兒,香氣就隨風(fēng)飄了起來,吸引的小娃子們都圍在鍋灶不遠(yuǎn)處,吃著手指頭流口水。
容川和五郎、凌玥、二郎去了地窩子里看了看,又在溪邊走了走,撿了幾塊石頭。
蔣浩廣和蔣鴻達(dá)想去跟容川套近乎,被幾個魁梧精壯的侍衛(wèi)攔住。他們只能在一邊等著,垂著眸子誰也不說話。
容川走過去,二人作揖行禮,“見過二公子。”
容川微微點頭,“我沒有功名和爵位,二位無需多禮。”
蔣浩廣眸光閃躲,躬著身子,討好地道:“二公子,寒舍也備了薄酒,不如移步寒舍,畢竟這里有些簡陋。”
蔣鴻達(dá)也跟著道:“是啊,是啊。”
容川淡淡地道:“不必了,我與他們一路逃荒過來,住荒林山洞、吃野菜野果的日子都是尋常,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兩人都尬笑道:“是是是。”
容川目光落在蔣浩廣的臉上,眸色一凜,道:“你們回去吧。”
他沒有說一句話,就將蔣浩廣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知道,東溟子煜一定跟容川說他的壞話了。容川還不如現(xiàn)在就訓(xùn)斥他一通,這樣不提不問,說不定憋著大招兒呢。
不行,他不能就這么走了。
蔣浩廣輕咳一聲,干巴巴地道:“二公子,剛才您看到的是我們與他們有些小誤會。不過,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以后他們隨便上山,我們不會干預(yù)。”
容川微微點頭,道:“好。”
蔣浩廣:“……”
就這一個字?不該借題發(fā)揮,訓(xùn)斥他一頓嗎?
唉!自己怎么成了賤皮子了呢,不挨訓(xùn),還怪難受的。
蔣鴻達(dá)唇角閃過一抹嘲諷之色,躬身道:“二公子,那在下告退了。您若有吩咐,可讓東有福他們?nèi)ソ性谙拢麄儗υ谙录液苁臁!?
他的語氣聽起來跟東溟子煜他們很熟的樣子。
蔣浩廣暗暗翻了個白眼兒,心中暗罵了一聲:馬屁精!
那邊有人招呼,“吃飯了!”
容川露出笑容,小跑著去了吃飯的棚子下。
中間有好幾張桌子拼成的大桌,上面鋪了塊白布單,擺滿了幾個小陶盆,里面的食物冒著熱氣,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