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傾頌在珍燦臉頰上輕輕一吻,抱著小麥兜就上了車。
麥兜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雙手緊緊圈住了傾頌的脖子,上車后還透過車窗對著大家揮手道別。
她甚至還對著珍燦眨眼間:“媽咪放心,我會幫你盯著爹地,不會讓他有機會跟我之外的美女在一起的!”
傾頌忍俊不禁:“你就算不盯著我,我也不會對不起你媽咪!”
麥兜撒嬌:“我想賴著你嘛!”
聽著女兒軟綿綿的話,傾頌的心都酥了。
燦燦三姐妹站在夏閣的院門口,目送車遠去。
晨光給大將軍王府鋪上金色,仿佛長久的霧霾都就此散去,鳥兒啼鳴,清風拂面,一切看起來這般美好。
純燦一臉憧憬地望著汽車消失的方向。
不知是否有一天,她也能這樣送青軒去上班,也能為心愛的男人生兒女育。
想的太入神,她口吻滿是艷羨:“四殿下一直帶著麥兜去上班嗎?”
珍燦有些羞赧道:“是麥兜喜歡粘著他,剛好他也舍不得麥兜哭。”
恩燦笑著說出真相:“他們父女情深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傾頌覺得你帶孩子太辛苦,希望你有更多的時間休息,或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真好。”純燦深呼吸,側(cè)過臉,嘴角噙著苦澀的笑:“我去秋閣那邊了。”
下午一點半。
孤白楓親自開車,將純燦與誠燦送去皇室保衛(wèi)部。
大頭親自接待了他們,且領(lǐng)著他們?nèi)ヅc小蝶見面。
全程依照章程辦理見面手續(xù),入口處摁指紋確認身份,進去之后還要在協(xié)議書上簽字,甚至要經(jīng)過紅外線搜身。
純燦表情淡淡。
一系列的宮廷安檢手續(xù)她在部隊也經(jīng)常經(jīng)歷,所以很容易適應(yīng)。
誠燦則是全程不悅,低聲抱怨:“把我們當成罪犯還是什么!”
進去之后,他左看右看:“虞青軒呢?”
大頭:“他是終審官,并不是皇室保衛(wèi)部的官職人員,他只是負責個案,現(xiàn)在案件結(jié)束,他自然不會再繼續(xù)留在這里。”
以前,大頭覺得誰家的兒子都比他家小澈強一百倍。
每次見到小澈,他都頭疼不已。
尤其是小澈小時候。
現(xiàn)在,他只與誠燦相處了一小會兒功夫,就覺得其實他家小澈還是挺不錯的。
終于進入會面室。
誠燦只是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要瘋了。
里面光線昏暗,空氣有些沉悶,整個屋子被一面大大的防彈玻璃隔離成兩個空間,玻璃墻上掛著電話。
就跟電視里探監(jiān)的房間一模一樣。
誠燦驚愕地瞪大眼睛,扭頭就追問大頭:“為什么把我媽咪帶到這樣的地方?這是什么破地方!”
“死刑犯還要怎樣的待遇?”大頭有些無語:“皇室保衛(wèi)處會面室的條件,可以說是整個寧國最好的了。”
大頭郁悶地掃了眼房間里的環(huán)境。
各省各市地方上的監(jiān)獄,或者家屬面見室,能跟這里一樣全是五星級的配置嗎?
就這樣,給死刑犯跟家屬最后告別,還委屈了?
大頭的表情明顯不高興。
純燦拉住誠燦:“你不要再胡言亂語、沒事找事了。
今時不同往日,媽咪犯錯,她要承擔責任,我們作為子女,也要面對現(xiàn)實。
今天是來跟她道別的,只是道別而已!
別的話都不要再說了,讓她安安心心地走吧!”
誠燦聽著,眼淚就簌簌落了下來。
他倆在里頭坐好,大頭在他們身后全程陪同。
他們等了有十分鐘,誠燦扭頭望著大頭:“咖啡有嗎?”
大頭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誠燦:“你什么服務(wù)態(tài)度啊?”
兩名戰(zhàn)士馬上拿著電棒沖上來,純燦趕緊攔住:“抱歉抱歉!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懂規(guī)矩,不會再惹事了。”
誠燦沒想到他們真的拿著電棒沖上來,嚇得面色略白。
在純燦攔下他們之后,他趕緊回頭坐好,背對著他們,不再吱聲。
純燦想罵他,可見他乖巧地坐好了,瞪了他一眼,決定回去之后再找他算賬!
夜蝶很快被人帶過來。
她身上的私服已經(jīng)換成了囚衣,手銬腳銬全都用上了。
自從終審判決下來,她的判決結(jié)果也有工作人員通知她本人。
夜蝶從來沒有驚慌失措過,哪怕剛被抓進來的是,她還耀武揚威地給青軒潑咖啡。
她從未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
直到審判結(jié)果下來,她才知道,她真的要死了。
她哭了一天一夜,眼睛都是腫的,嗓子都是啞的,她喊著要見陛下,要見夜安,要見自己外國的弟弟。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
除了按時給她送三餐,別人幾乎不會接觸她。
現(xiàn)在,她終于見到了自己的一對孩子!
“純燦!純燦!誠燦!啊!誠燦啊!”
夜蝶瘋了一樣,快速朝著玻璃墻奔跑過去。
卻因為腳下的鐐銬,而無法邁開大步,導致她一個踉蹌?chuàng)涞乖诘兀?
而她的雙手也因為戴著手銬,而無法打開撐住地面!
可想而知,她這么一摔,倒在地上該有多疼!
“媽咪!”純燦驚呼一聲,捂著嘴巴,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也明白寧國的律法,懂得夜蝶此刻該是什么模樣出現(xiàn)。
可真的看見這一幕,她還是心疼難受。
那畢竟是她的生母啊!
“媽咪!媽咪!”誠燦急紅了眼,不斷拍打著玻璃墻:“你們快點給她松開!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對她!怎么可以這么對她!”
沒有人理會她。
夜蝶身邊的女戰(zhàn)士一左一右將她扶起來,送到了玻璃墻前面坐好。
她們幫著夜蝶拿下電話,放在她耳邊。
夜蝶哭著接過,淚眼婆娑地望著對面的孩子們。
多想摸一摸,多想抱一抱,可是這面玻璃墻卻生生隔離了他們!
誠燦拿著電話,平靜了一會兒之后,怒道:“媽咪!
你明天就要死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去賣官,居然去受賄!
咱們家里就是做房地產(chǎn)的,星歐房地產(chǎn)遍布全國,你想要哪里的房子沒有啊,你直接跟爹地說啊!
你為什么非要賣官受賄,收這些房產(chǎn)地產(chǎn)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現(xiàn)在好了吧,你明天就要死了,你明天就要死了,嗚嗚~怎么辦啊,嗚嗚~”
夜蝶聽著兒子的話,泣不成聲。
純燦終于控制住情緒,拿過電話:“誠燦,你不要跟媽咪說這些,她會有法律制裁她,我們是來道別的,現(xiàn)在追究這些沒有意義。”
誠燦的話筒被搶走,他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完。
見姐姐說什么沒有意義。
他更是怒火中燒,一邊哭一邊喊:“怎么沒有意義!怎么就沒有意義了?
她死了,她倒是一了百了了!
苦的是我們啊!
我好好的世子沒了!沒了啊!
誰來賠給我?
我招誰惹誰了?
嗚嗚嗚~
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嗚嗚嗚~”
夜蝶萬萬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原本有千言萬語想要跟自己的孩子說,卻因為誠燦的言語而亂了心扉,無數(shù)的句子成了云煙,除了痛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純燦擦擦眼淚,對著話筒道:“媽咪,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或者有什么喜歡的衣服,什么心愿,你跟我說。
我一定努力完成你的心愿。
明天的事情,你別害怕,安樂死一點痛苦都沒有。
你就當是睡了一覺。”
誠燦聲嘶力竭地大喊:“啊!她這么壞,為什么要給她安樂死?
都是她害的!
都是她害我的!
什么忙都沒有幫上,我不指望你能怎么樣,但是你不要這樣害我啊!
你自己死了,連累我們家王府也沒了,我以后要怎么見人啊!
嗚嗚~啊嗚嗚~你個害人精,嗚嗚~
我以后見了勛燦跟宣燦,莫名其妙矮了一截,都是因為你!
我恨死你了!
嗚嗚~啊嗚嗚~
我恨死你了!老天爺為什么要對你這么好,要給你安樂死,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