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在這里呀!”
玄心朗聲笑著,忽然出現在長生的身后。
他愣了一下,悠悠然轉過身,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雪山之巔刺骨的冷風吹動他的額發,見玄心含笑靠近,他迅速關上窗戶,生怕涼風吹到了她。
玄心沒心沒肺地跑過去,坐在他身邊的吧臺上,笑道:“剛才大家說看見你跑出去了,皇后嚇了一跳,傾頌讓我過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著急的事情。”
長生尷尬的很。
他剛才一口氣沖出來,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忽然想喝酒。
便信步來到二樓的酒吧,要了杯威士忌,又開了窗戶讓涼風吹進來,讓他冷靜些。
玄心鼻尖湊近了他的杯子嗅了嗅,皺著眉頭:“大清早喝這么烈的酒?”
長生微微一笑:“八點多了,不早了。”
玄心笑了:“乖,人類的身體都是要從年輕的時候開始保養的。
別喝了,想喝的話,可以喝點米酒或者果酒。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姑奶奶不會騙你的!”
玄心老神在在地給他講大道理,偏偏長生就吃這一套,將酒杯推到了一邊去,溫柔地笑著:“好啊。”
酒吧的仆人們暗暗苦笑。
剛才長生要酒,他們也是勸了半晌,可是人微言輕,人家長生殿下不聽勸!
“有米酒或者果酒嗎?”玄心笑著問吧臺的侍者。
侍者當即為他們調制了兩杯果酒。
一杯夜藍色,名藍色妖姬。
一杯嫩黃色,名金色夢想。
酒精濃度都是23度。
長生跟玄心碰了一杯,兩人都嘗了口,這味道對長生來說如同飲料,而玄心從來不喝酒,嘗過還是覺得有點辣。
看她忍不住吐出舌頭,長生噗嗤一聲笑了。
眸光里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長生忽而側過臉凝視著玄心,掩去了認真,問:“對了,我剛才好像聽見皇嬸說起,要給你跟勛燦賜婚?”
“沒有呀~”玄心有些羞赧地笑了:“她只是問我勛燦如果給我做老公,怎么樣。”
長生笑了:“你父親是異姓王,感情上自然是勝過親人的,但是血緣上則……勛燦是個好人,他會待你很好。”
玄心笑了:“我知道這是皇后在試探我的意思。
可能是因為,邇邇拒絕了我,一一拒絕了勛燦,我們倆剛好單著,再加上他們覺得我們挺般配,就想著要做媒婆了,哈哈哈!”
她雙手握著果酒,想了想,又道:“但是,我跟皇后說了,我與勛燦不合適。”
“為什么?”長生知道她喜歡邇邇的事情。
但是除了邇邇,天地間還能有著絕代芳華與高貴門第完美融合的年輕男子,長生只能想到勛燦了。
雖然……好像他自己也不錯。
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再好,也因為“北月”兩個字,風華大打折扣了。
小時候不明白皇叔為何總讓他偷偷學習本領。
后來漸漸長大,他才明白,原來母親從未想過讓他做北月繼承人,是皇叔一早就看透的,所以母親不可能像是栽培云清逸那般栽培他,只有皇叔會偷偷栽培他。
而且,若他從小鋒芒畢露,只怕在云清逸與君落殤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平安長大,不容易!
思及此,長生目光一凜,端起藍色妖姬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
剛落杯,他就聽見玄心笑著道:“因為勛燦是軍權繼承人啊,喬家的主母,必須是高貴的,聰穎的,完美的。”
“你就是啊。”長生苦笑:“你們很般配。”
玄心搖了搖頭:“你看大將軍王府的第一任主母,是洛天星,是凌予將軍的親生女兒。
第二任主母是涼夜,著名的江南第一少,也是把生意都做成了精的女強人。
第三任主母是今夕,古北月最后一位圣女,會圣女秘術,能觀星占卜。
我呢?
一只鷹!嘟嘟,我有自知之明的,一開始喜歡邇邇,就是因為邇邇是一只狐貍,懵懂可愛,天真無邪,我知道他不會背負什么太過強大的責任,我喜歡翱翔,喜歡闖蕩,喜歡修行
,喜歡更加遼闊的天地。
可是勛燦他,即便陛下給我們賜婚,他也不可能放下一切陪我浪跡天涯。
而我也不是真的要浪跡天涯,我也想要一個家。
怎么說呢,他有他的責任,我愛我的自由,我們不合適。”
長生似乎懂了,雖然玄心自己說的不清不楚,但是愿意懂你的人,永遠都會懂你。
他笑著又要了一杯藍色妖姬,望著她:“我覺得,你可能只是不喜歡勛燦這一類型而已。
因為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你會發現一切都不重要,唯有跟他在一起才最重要。
比如你喜歡浪跡天涯,卻可以因為你喜歡他而心甘情愿與他困守在小小的王府之中。”
玄心想了想,笑著道:“可能吧!
很久以前我就想過,如果邇邇愿意喜歡我,即便每天只待在太子宮天臺上,我也覺得圓滿了。
嗯,嘟嘟,我覺得你說的對耶,應該是,勛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長生心跳慢了半拍,幾乎脫口而出:“那你喜歡什么類型?”
“邇邇那種呀!”玄心也是脫口而出,緊跟著就撲哧一笑:“不過,我現在已經心平氣和了。
再見邇邇,也只是有些尷尬而已,沒有那種心跳的感覺了。
畢竟,我也要往前看,我的日子也要過嘛!”
她坐在高高的吧臺凳子上,像個孩童般晃悠著一雙小腳。
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透著灑脫,也透著讓長生心跳不已的魔力。
她……已經徹底放下邇邇了!
她……不喜歡勛燦那一類!
長生有些緊張激動地望著她:“若是將來有一天,我棄了這一切,陪著你浪跡天涯、看日出樹星星,每日無拘無束,你愿意喜歡我嗎?”
玄心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就連晃悠的雙腿都頓住了!
空氣中,伴隨著四目相對的,還有大寫的尷尬。“哈哈哈!”長生摸摸后腦勺,俊臉略顯蒼白,卻還是沖她笑著:“我逗你玩的,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