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太太站在了陸瑯的面前。
她故意穿著低胸的衣服,露出鎖骨和脖頸處的吻痕。那是席奕在席太太身上留下的吻痕。
僅僅看這些吻痕,陸瑯都能知道,席太太和席奕發生了什么。
席太太居高臨下,看著陸瑯,眼睛里帶著鄙視:“陸瑯,你應該離開席奕,以后不要再糾纏他了。我和席奕已經結婚了。”
是啊,席奕已經結婚了,已經有了妻子,有了他的席太太。
陸瑯多么喜歡席太太這個稱號,可惜,她永遠也成為不了席太太了。
陸瑯抬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席太太:“你讓我離開吧,我以后不會接近席奕了。”
她不會接近席奕了,她只會遠離席奕。
陸瑯對席奕,以后真的會是避而遠之。
席太太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點笑意來:“陸瑯,這是你說的。”
陸瑯覺得她活的無比失敗,她道:“這是我說的。”
她被席太太放走了。走之前,陸瑯道:“能不能讓我翻一翻垃圾桶?”
席太太的眉毛揚了揚,她不明白陸瑯為什么要翻垃圾桶,但是,看著一向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陸瑯翻垃圾桶,席太太居然覺得很爽快。
她點了點頭道:“如果你想翻的話,我不攔你。”
陸瑯從垃圾桶里翻出了喬問送她的戒指。
席奕從來沒有送過陸瑯東西,陸瑯也不指望席奕送她什么。
因此,當喬問送了陸瑯什么東西,陸瑯一定會十分珍惜。
陸瑯把喬問送她的戒指戴在了手上。然后,陸瑯走出了席家。
再次見到喬問,陸瑯發現,喬問幾乎要動用他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來席家救她。
感動之余,陸瑯道:“喬問,以后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要這么傻了,我是個大人了,我自己能夠解決好我自己的事情。”
喬問看著陸瑯的眼睛:“可是,陸瑯,我擔心你,你畢竟是個女人,在我看來,你是需要被保護的。”
她是一個女人,是需要被保護的。
這些話聽在了陸瑯的心里,既甜膩,又心酸。
她是多么需要這樣一個保護她的人啊。
很可惜,陸瑯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是不能愛人了。
陸瑯很想念賭城,她自從被當成賭注輸給了Alan之后,也變得好賭,并不是因為貪戀賭來的錢財,更多的,是享受賭博的那個過程。
人生有時也像賭博一樣。
陸瑯曾經拿她十八歲的青春和席奕來賭,可是,十年過去,她輸的一塌糊涂。
陸瑯把自己徹徹底底的給輸掉了。
所以,陸瑯拿了簡小汐的兩千萬。
一夜豪賭,陸瑯賺了更多。
但是,更加沒有意思。
寧從白作為賭城最有權勢的男人之一,在陸瑯將要離開時,道:“陸瑯,總有一天,你會把你自己也給輸掉的。”
陸瑯笑了笑:“我早就輸了我自己。”
她的笑容冰冷而美麗,聲音華麗而動聽,陸瑯看著寧從白俊秀的面孔,道:“寧從白,你長得這么好看,如果可以,下次我輸光了我自己的錢,可以把我自己輸給你。”
寧從白涼薄的笑了笑:“好啊,說實話,我還沒有玩過像你這么美麗的yóu物。”
在男人看來,陸瑯是yóu物,yóu物惑人,忘不得。
這一次,僅僅是大半年見不到陸瑯,席奕就發現他想陸瑯了。
每天晚上做夢,席奕都會夢到陸瑯。
他夢到各個階段的陸瑯,夢到十八歲的陸瑯,白襯衣,黑長裙,小皮鞋,長發飄飄,一臉清純的對他道:“叔叔,你太老了。”
夢見陸瑯穿著白衣黑褲,紅底高跟鞋,妝容淺淡,紅唇一點,冷冷的道:“席奕,我不愛你了。”
我不愛你了。
每當夢到這個場景,席奕都會醒來。
他不敢想象,不愛他的陸瑯,究竟會是什么樣的。
席奕知道,陸瑯愛他,愛了這么多年。
陸瑯花了十年的時間,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都用在了愛席奕上,如果有一天,陸瑯不愛席奕了,那會是怎么樣的場景?
席奕不能接受。
他給手下的人打了個電話:“去查一下陸瑯的下落。”
很快,席奕就查出來了。
陸瑯在挪威,和簡小汐,和Alan在一起。
席奕沒有想到,陸瑯居然還會和Alan有聯系。
一瞬間,席奕的心里只剩下了妒火。
陸瑯和Alan,屬于舊情復燃嗎?
在席奕看來,陸瑯的第一次肯定是給了Alan,對于Alan,陸瑯肯定是抱著別樣的感情。
席奕連夜去了挪威。
令他感到生氣的是,陸瑯特別警覺,他還沒有到陸瑯的住處,陸瑯就已經走了。
夜里,席奕坐在車里,點了一根煙。
他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大約是十年前,他曾經對陸瑯說過,要帶陸瑯來北歐。
但是,他們的確是來了。
不過是一個人在追,一個人在逃。
如果席奕追到了陸瑯,席奕很可能會殺了陸瑯。
他想活活掐死陸瑯。
陸瑯居然背著他,和Alan有來往。
接下來,陸瑯去了法國。
席奕帶了人去了陸瑯居住的酒店,把陸瑯打昏,帶上了飛機。
陸瑯醒來后,她已經在麟城了,在席奕的住處。
席奕臉色陰沉,他捏著陸瑯的下巴:“你為什么還和Alan有來往?”
陸瑯低聲一笑:“不然呢?席奕,早在很多年前,你就把我當成賭注,輸給了Alan,我本來就是Alan的人,只不過他好心放了我。”
陸瑯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席奕掐著陸瑯的脖子:“你說你是Alan的人?”
陸瑯看著席奕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突然覺得很好笑:“席奕,你有什么資格管我?我是誰的人。和你有什么關系?”
席奕道:“你只能是我的人。”
陸瑯搖了搖頭。
她努力掙扎了一下,掙脫席奕的束縛。
陸瑯打碎了一個花瓶,她拿著一塊碎片,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處:“席奕,我不是你的人,讓我靜一靜,你如果不離開,我很可能就去天國靜一靜了。”
席奕是想掐死陸瑯的。
但是,當他看到陸瑯以死相逼時,心里又是慌亂一片。
席奕知道陸瑯的決絕,他也害怕陸瑯的決絕。
如果陸瑯真的沒有了,如果陸瑯真的死了,席奕覺得,他很可能會瘋掉。
直到這個時候,席奕才明白,他對陸瑯,是有感情的。
席奕走了出去。
陸瑯放下手里的瓷器碎片,但她的手已經被劃傷了,獻血滴滴答答,滴在了她的雪白襯衫上。
陸瑯很想哭,但過了這么多年,她已經沒有眼淚了。
陸瑯一晚上沒有睡覺。
她想了她和席奕的這十年的過往,想起席奕曾經說的“你是我最愛的小女孩。”想起席奕說的“陸瑯,我覺得,我有點厭惡你了。”
最開心的時候,和最絕望的時候,都是席奕帶來的。
與此同時,席奕也沒有睡。
第二天,席奕把房間里所有尖銳的東西都拿了出去。
他怕陸瑯自殘。
每天,席奕都來這里看陸瑯。
陸瑯不和席奕說話,兩人之間,沒有什么共同話語。但是,席奕覺得,只要能夠看到陸瑯,就已經夠了。
某天,陸瑯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以為是席奕,但是,進來的卻是席太太。
席太太穿的珠光寶氣,滿臉戾氣:“陸瑯,上次你是怎么說的?你說你不會再糾纏席奕了,現在是怎么回事?”
陸瑯笑了:“很抱歉,現在不是我在糾纏席奕,而是席奕在糾纏我。”
席太太帶了很多人。
她讓人抓住了陸瑯,對陸瑯拳打腳踢。
陸瑯的身上滿是傷痕。
如果不是席太太顧忌陸瑯的弟弟陸琛,她甚至會殺了陸瑯。
當拳頭和巴掌打在身上時,陸瑯沒有感到疼痛。
她只感到了羞辱。
陸瑯也曾經是個無比嬌貴的小姐啊,可是現在,她卻被當成了席奕的情fù,當成了席奕和席奕的太太之間的小三,她被人毒打著。
席奕闖進來時,陸瑯完美無瑕的臉上全都是巴掌印,鮮紅的巴掌印。陸瑯的脖子上,還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地毯上。
那么小的陸瑯,小小的一只,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席奕毫不猶豫的給了席太太一巴掌。
席太太被席奕扇得臉腫向一邊,倒在了地上,她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席奕,你打我!你為了陸瑯這個賤女人打我?”
席奕冷冷的道:“陸瑯只有我能夠欺負,你算是什么東西?你以為,我娶了你,你就能干預我的事情?你只是一個給我暖床的工具罷了!”
席太太捂著自己的臉,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席奕踢了她一腳:“帶著你的人,給我滾!”
席太太走了。
席奕把陸瑯抱在了懷里,他觸碰著陸瑯臉上的傷痕,拿了醫藥箱,打算給陸瑯敷藥。
陸瑯的唇微微張開,像是在說什么。
席奕湊近了,仔細聽,他才聽到,陸瑯說的是:“席奕,你給我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