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唇角翹了起來,拉著簡小汐的胳膊往外走:“今天有晚宴,你還要換身衣服,化妝打扮一下。”
簡小汐順從的被陸琛拉著,兩人上了車。
簡小汐比以前稍微豐潤了一點點,她穿著銀白色的禮服裙,越發顯得肌膚明潤如玉,看起來氣色特別好。她并沒有畫濃妝,只是簡簡單單的稍微修飾了一點。
陸琛攏了攏她的長發,她的長發被發型師稍微燙了燙,發尾有些卷,顯得很蓬松,發間戴著鉆石頭箍,很是耀眼。
陸琛挽著簡小汐進去后,不少男士都看了簡小汐幾眼。
陸琛偏了偏頭看向簡小汐:“怎么感覺你現在比平時更加端莊一點了?”
簡小汐翹起嘴角:“陸瑯說,在宴會上最吸引人的女人,并非舉著酒杯左右逢源的,而是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看起來優雅知性的。”
陸琛忍不住捏了捏簡小汐的臉:“你還想吸引別的男人?”
簡小汐推了推他的手:“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看,周圍這么多女人,哪一個不偷看你的?”
說實話,陸琛在哪里都是很耀眼的,他清冷而又不容讓人忽視的氣質,優雅獨特的舉止,總是人群中的焦點。
陸琛捏了捏她的手心:“嘖,又吃醋了。”
“陸琛!”
清脆的聲音傳來,簡小汐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是喬珊。
喬珊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她把頭發剪短了一些,齊耳短發,顯得很利落,因為五官立體,短發讓她的臉型顯得更加精致。私人訂制的禮服裙也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
陸琛點了點頭:“你來了。”
喬珊笑道:“Robert說你好不容易才來這一次,想好好和你敘舊。”
陸琛道:“他現在在哪里?”
喬珊的下巴微微抬了抬:“他還在舞池里和他的女伴跳舞,我也想跳舞,不過我沒有男伴,陸琛,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跳一支舞嗎?”
陸琛看了一眼簡小汐,接著略帶寵溺的道:“我很想,可是現場人有點多,小汐她懷孕了,她平時很粗心,我怕我不在,她會受傷。”
陸琛在喬珊面前,從來都是清冷的,和人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既不咄咄逼人,也不如春風般和煦,可此刻,喬珊注意到了,陸琛看向簡小汐的目光,是那么的溫柔。
不甘瞬間在喬珊的眼睛里閃過。
但僅僅是一瞬。
下一秒,喬珊的笑容還是那么的優雅迷人:“原來簡小姐有了身孕,還要恭喜你啊,陸琛。”
陸琛挽著簡小汐的手臂,低聲道:“這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
喬珊的眼睛望向不遠處,道:“Robert和他的女伴出來了,我們過去看看。”
陸琛拉著簡小汐一起走了過去。
Robert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白種男人,身材高大,長得頗為英俊,他湛藍的眼睛看了看喬珊,又看了看陸琛,用標準的中文道:“你和陸琛果然是一起來的。”
簡小汐比喬珊要嬌笑一點,喬珊穿的紅裙子也很奪目,一時之間,Robert沒有注意到一邊的簡小汐。
氣氛略微有點尷尬。
陸琛不失幽默的道:“Robert,你在高處站久了,也學會目中無人了,我的未婚妻在這里,她叫簡小汐。”
陸琛這樣一介紹,Robert才發現一旁的簡小汐。
他驚訝的道:“陸琛,你居然交了年紀這么小的女朋友,還沒有成年吧?”
簡小汐長相甜美,對于歐美人來說,她看起來就像是未成年的少女一般。
陸琛的眸子看著簡小汐的臉,搖了搖頭道:“不是,她長得比較可愛,我們要結婚的。”
Robert本來以為喬珊和陸琛之間有什么,聽到陸琛這樣說,他也不開陸琛和喬珊的玩笑了。
陸琛和喬珊還有Robert討論的話題無非是匯率股市等等,簡小汐對比完全不感興趣,她看著陸琛不時對喬珊的話語表示贊同,不禁想,他們兩個才是一個世界的,有著共同的話題。
簡小汐晚上沒怎么吃東西,她也有點餓,就去餐桌旁取東西吃。
她坐在人比較少的地方,吃著盤里的提拉米蘇。
“簡小姐?”
熟悉的聲音,簡小汐抬起頭,是喬珊。
喬珊不是應該和陸琛還有Robert討論事情嗎?
簡小汐點了點頭:“喬小姐。”
喬珊的眼睛從簡小汐面前的盤子上掃過,又落到了簡小汐的臉上。
她優雅的紅唇緩緩吐出溫柔的話語:“從我八歲起,過了晚上六點,我就不再吃任何甜品,因為甜品會增加我的體重,減損我的美貌。”
簡小汐楞楞的看著喬珊,說實話,簡小汐還不明白,喬珊是什么意思。
喬珊喝了一口酒,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驕傲:“你知道嗎?從小到大,仰慕我的人,數都數不清。簡小姐,你嘗試過眾星拱月的感覺嗎?眾多星星圍繞著你,它們再多,也阻擋不了你的光芒。”
簡小汐差不多也知道喬珊是來做什么的了。
挑釁,不是嗎?
可是她簡小汐,現在也不是能夠被人隨意揉nīe的軟柿子了。
簡小汐抿嘴一笑,清澈的眼睛看著喬珊:“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不是麟城名媛,從小到大,喜歡我的人,也只有陸琛一個罷了,至于眾星拱月的感覺,我沒有嘗過,我只嘗過,被陸琛捧在手心里的感覺。這種滋味,真的不錯,喬小姐,你怎么認為?”
縱使喬珊是萬人迷又怎么樣?她是這么多人的月亮又怎么樣?
喬珊喜歡陸琛,可是,陸琛喜歡她簡小汐啊。
喬珊并不是很輕易就被打倒的姑娘,她一向的策略就是,喜歡的東西就要奪取,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要奪取。
現在,陸琛就是她要奪取的東西。
喬珊道:“男人么?都喜歡新鮮的,你也知道,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里的鮮花再好,男人也都喜歡路邊可憐兮兮的小野花。于此對應的是,適合陸琛的名媛再優秀,陸琛他也很可能被底層爬上來的妖艷賤貨征服。”
剛才,簡小汐說的話著實扎心,喬珊不動聲色的罵了簡小汐是“妖艷賤貨”。
簡小汐的臉色蒼白了一下,不甘示弱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里的鮮花再好,男人還是喜歡路邊的野花,可是,喬小姐,我就問一句,你是陸琛的妻子嗎?你是陸琛的家里人嗎?”
很顯然,喬珊什么都不是。
簡小汐緩緩道:“你現在還沒有得到他,充其量算是個朋友,你知道嗎?對于你這樣的朋友,陸琛是不會生出男女之情的。”
兩人是針尖對麥芒,彼此都用自己最鋒利的一面刺向對方。
喬珊輕敵了,她以為,簡小汐就是一個無頭無腦的傻白甜,沒有想到,真正說起話來,還有點不簡單。
沉吟了片刻,喬珊道:“簡小姐,我就想問一下,你這樣和陸琛屬于兩個世界的人,有共同話語嗎?陸琛平常接觸的那些東西,你都懂嗎?”
這一下,徹底的戳到了簡小汐的軟肋。
是啊,陸琛平常感興趣的,陸琛比較擅長的事物,她都不懂。
喬珊道:“志不同道不合,走不長久的。”
她又鄙夷的看了看簡小汐的肚子:“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懷上陸琛的孩子的?你以為你會母憑子貴?簡小姐,實話告訴你,豪門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僅僅一個孩子,鞏固不了你的地位,如果有一天,陸琛要離開你,這個孩子不會幫你留下他。”
簡小汐的面色蒼白了一下,但還是維持著淡淡的笑意:“你說的對,不過,孩子已經有了,而且陸琛很喜歡這個孩子。”
喬珊搖了搖頭道:“真正優秀的女人,不會用肚皮留下男人,女人也絕對不是生孩子的器具。”
她喝完了杯中的酒,優雅的離開了,喬珊的背影,就像是一只蹁躚的蝴蝶。
麟城第一名媛,簡小汐嘆了口氣,她簡小汐拿什么和人家比?
怪不得喬珊那么鄙視她,好像,她簡小汐就是一個跳梁小丑一樣。
“你被她的話打擊到了?”
突然傳入耳中的涼薄聲音,嚇得簡小汐差點站了起來。
是寧從白!
這個時候,寧從白難道不應該是在麟城嗎?
怎么他也來了美國?
寧從白穿了深藍條紋西服,近似黑色的深藍將他的皮膚襯得越發蒼白,就像是吸血鬼一般。
他薄薄的唇勾了起來:“剛才,我就坐在你們旁邊,聽了你們全部的話語。原來,你的欠揍話語,不僅只對我欠揍。”
簡小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也來了?來搞事情的嗎?”
寧從白略微泛白的唇沾了一點紅酒,桃花眸里水波蕩漾,含笑看了簡小汐一會兒:“麟城太無聊了,沒有你之后,更加無聊,所以我就回來找樂子了。”
簡小汐嘆了口氣:“看到我像個被斗敗的公雞一樣,你很開心吧?”
她自嘲道:“還真是……感覺我高攀了陸琛之后,全世界都要給我說一句,我配不上陸琛,我應該離開他,他適合更好的女人。”
寧從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簡小汐:“你繼續發牢騷。”
簡小汐喝了一口飲料,吃了一口蛋糕:“牢騷?我他媽的牢騷可多了,就連吃一口蛋糕,也被喬珊諷刺,她從八歲起晚上就不吃甜品怎么了?就因為我吃了一口蛋糕,我就配不上陸琛了?!可笑!”
她的牢騷話語越來越多:“還有,我也不想懷孕,我也不想有孩子啊,可你們一個個的,好像都覺得我有陰謀,故意懷上陸琛的孩子似的,母憑子貴,誰想借著一個孩子變得富貴。寧從白,我就問你,如果讓你肚子里裝著一個孩子過一年,然后再給你一筆財富,你愿意嗎?”
寧從白忍不住笑了:“你這個人,就算發牢騷,也這么有趣。”
“有趣?”簡小汐挑了挑眉,繼續發牢騷,“那是因為你沒有經歷我這樣的尷尬情景。”
寧從白喝了一口酒:“我經歷過比你更加尷尬的情景。”
簡小汐睜著清澈的眼睛去看他。
寧從白道:“我小時候,因為一筆錢,被綁架了。家族里沒有人愿意掏錢救我。我每天面對著那些綁匪,被他們嘲笑說是被世界拋棄的孩子。那個時候,我才六歲,比剛才那女人不吃甜品的年紀小多了。”
說實話,簡小汐看不出,高貴冷艷的寧從白還有這樣的經歷。
寧從白笑著道:“后來,我偷了他們一把槍,打死了三個人,從臟污的下水道里爬了出去。”
六歲就殺人……
簡小汐抽了一口氣。
寧從白挑了挑眉:“這只是我遇到的第一件尷尬的事情,比這還要尷尬的,多著是,你還要聽嗎?”
簡小汐搖了搖頭。
她總是感覺,寧從白會講述一些更加黑暗的事情。
寧從白在她的小腦袋上面敲了一下:“我被人欺負了很多次,比你被欺負的次數多多了。每一次被欺負,我都會報復回來,我這個人,報復心很強的。”
報復?
寧從白漫不經心的笑著,眼睛里卻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這一次,我幫你報復那個女人,好不好?”
簡小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不行,她只是說了我幾句,算不上傷害,我不想報復。”
寧從白搖了搖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簡小汐:“現在,如果我不喜歡的人說我一句,我會直接讓他去死。”
簡小汐被寧從白的眼神嚇到了。
寧從白道:“因為這次是你的事情,所以,我也只是替你戲弄了一下那個女人,僅僅是戲弄。”
簡小汐看向舞池中的喬珊。
專心跳舞的喬珊看起來很正常。
寧從白這個瘋子,到底會怎么戲弄喬珊?
寧從白看出了簡小汐眼中的擔憂,他道:“別害怕,人總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不是嗎?她既然說了過分的話,就要為她過分的話語付出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