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醫(yī)院,她穿的那么美,站在你的病床前,衣服上雖然沾滿了鮮血,但是卻仿佛像一個小天使,你的手和她的緊緊握在一起,你喃喃的說著什么?她溫柔的低下身去對你安慰著你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笑容,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這世界上原來有這么美好的人!
“可能你從未注意過,每天上學(xué)的那個路口都會路經(jīng)過一棟房子在車子開過門口的時候,司機叔叔會減速,我就會從車窗里看到你的側(cè)臉,然后迅速的從樓上跑下來。當(dāng)我抄近路跑到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剛好是你走下車的時間。”
“我每天經(jīng)過精心的測算。終于可以藏在你上車之前,走到那條路上和你擦肩而過,讓你看到我精心準(zhǔn)備的發(fā)飾和搭配的裙子,某一次聽你說到女孩子從校服下面露出裙邊,會顯得格外的漂亮,從那以后每天我都會精心調(diào)整裙子的長度,只為了你能夠多看我一眼!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是我一定要努力擠進你的世界,因為我知道這樣全身發(fā)光的人,只要靠近身上,也會落滿了他的光輝,所以我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獲得你的一個眼神,但是你卻從未注意過我,甚至某一次,我故意摔倒在你們的車前,司機叔叔溫柔的拉起我,我的腿上還留著些你隨手遞給我一張紙巾,但眼睛確實看著前方.”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居然是那樣的,出乎意料的溫柔,小心點這三個字,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話,也是那些年中唯一一次,我把那張沾了血的紙巾精心的放在書里,一遍一遍的翻看,希望從上面得知關(guān)于你的一些蛛絲馬跡,但除了紙巾的牌子之外,看不出任何的東西,這讓我有些失望,同時又有點欣喜。”
“正是因為你如此神秘,所以我得不到你,別人也沒有機會了解你,這樣一來,我好像沒有得到什么,但是我也沒有失去什么,我無比慶幸,十幾歲的那天晚上,突然被一輛小貨車撞倒在地,僅僅是腿上的擦傷,貨車的司機卻堅持帶我去醫(yī)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與我遇到了安安小溪和另一個小男孩,把你送到了醫(yī)院,他們的身上都是血,你一臉平靜的躺在病床上!
“那個時候我鼓起勇氣偷偷的,趁著大家都不注意去拉你的手,血跡沾染在我的手上,和我的混合在一起,我竟然無比開心,你看我們終究是同樣的人,我們的血液可以融合在一起”
聽到言語溪講述的這些從未了解的往事,凌爵的心里泛起一陣惡心,什么樣的人會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有如此深重的心機。
原來他和言語溪在一起偶遇,還有經(jīng)歷過的那些時光,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
他不是沒有注意過,每天早上都會遇到的那個身穿白裙子的女孩子,就像一只剛剛抽出蓓蕾的百合花,她總是低著頭,從自己的身旁走過,安靜又美麗。
凌爵年少的心也同蕩起漣漪,但是看女孩子的樣子似乎并不擅長和他人交流,凌爵也就放棄了和她親近的想法,何況自己的家里剛剛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實在沒有心思去注意那些粉紅色的年少心事。
只是在他的記憶中那個女孩的眉眼和眼前的言語溪并不相似,更談不上和安小溪一摸一樣,他想不起這中間有什么樣的瓜葛,居然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你現(xiàn)在一定非常詫異,我怎么會從言語溪變成了安小溪,那要得益于你那二叔,就是他做局使我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然后再作為救命恩人出現(xiàn)在爸爸的面前,提出了極具誘惑的條件!
“但相反的是他想要我的臉,你知道把你從一個人徹底變成另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受嗎?在醫(yī)院的那段時間里,我躲在終日不見天日的病房中,每天,每天對著的都是另一個女孩子的一顰一笑,我甚至比你還要了解安小溪的喜好是什么?她小時候穿的裙子是哪一件?甚至她最喜歡去的音樂劇場是哪一家?但你什么都不知道!”
“在第一次正式面對你的時候準(zhǔn)備了很多的開場白,也許你會喜歡我這樣的人也不一定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被你略過了,你想要的只是那天晚上救你命的恩人,而我剛好就是,誰的臉并沒有任何的差別!
“在那之后我也試圖求二叔,讓我回到之前的身份和生活,可是整容手術(shù)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進行呢?何況我早就變成了安小溪的另一個影子,她的一顰一笑我已經(jīng)無比熟悉,甚至在我想要改變的時候,面部表情都開始與我抗衡,想笑卻扯出一個哭笑不得的怪異的嘴臉!
“也許你不知道徹底生活成另一個人的樣子是什么感覺?我本是一個活潑開朗的人,但是卻為了學(xué)習(xí)安小溪,努力使自己變得文靜。脫胎換骨,并不是說說而已,當(dāng)你特別清晰的感知到,屬于自己的每一個部分都已經(jīng)消失,而屬于另一個人的一切,重新擠進生命的時候,那種無力和絕望是無法比擬的.”
凌爵聽她說的話,淡淡的笑了,“你以為安小溪只有文靜淑女溫柔的形容詞才配得上她嗎?除了你看到的那一面之外,她還有古靈驚怪,聰明伶俐的美好品質(zhì),所以這就是為什么我會喜歡他,因為真實,不會欺騙,一個謊言就需要用千百個謊言來進行遮掩,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陷入了一個被自己構(gòu)造的巨大夢境之中,自己都相信了謊言,還怎么讓別人去相信謊言下的真實,何況你現(xiàn)在哪里有真實?”
遭到質(zhì)疑的言語溪有些無奈,“你現(xiàn)在是在怪我學(xué)了安小溪的樣子欺騙你嗎?你真的以為我不想活成自己嗎?”
“不,你錯了,我是因為愛你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