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杰這件事在司寒這里是行不通的,無視老板的臉色,打開了城市交通廣播,聲音甜美的女主播在講了兩個沒什么營養的笑話之后,重復了一遍令人惱火的交通狀況,凌爵看著正在蠕動的車隊繼續閉目養神。
見到他實在沒有搭理人的意思,司寒拿出手機打開了游戲界面,還是游戲里的人技術好說話又好聽,在游戲里就像回到家一樣快樂。
相比司寒的氣定神閑,凌爵就不淡定多了,在后面的車第五次鳴笛之后司寒明顯聽到了他呼吸加重的聲音,可以合理推測,凌總裁五秒之內不是要罵人就是要暴走了,剛好游戲中傳來一陣勝利的音樂,隊友興奮地標出一句臟話,司寒手忙腳亂的關掉了聲音,迅速抬頭看了凌爵一眼,還好沒注意到自己。
前面的車挪出了一個空隙,司寒扔下手機迅速搶占了先機,被后面有同樣想法卻被他截胡的司機兄弟搖下車窗賞賜了一句國罵。司寒搖頭晃腦的將車很有技巧的塞進那個空隙里,為自己的機智鼓了鼓掌,同時在心里默默的道了個歉,兄弟啊,你賭一會什么,我磨蹭一會這位大爺馬上就要暴起殺人了,你可不想明天作為目擊證人出現在警察局吧!
因為這個階段性的進步,凌爵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隨手從儲物格里拿出了一個魔方,一下一下的擰著,司寒摸了摸脖子,總覺得那一上一下的小方塊是他的腦袋。
不敢吭聲的司寒這時候再也不敢開小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的車屁股,堵車的這段時間就算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這時候估計也能聊到結婚生子的問題上了,可惜凌爵是塊不解風情的石頭,什么感情問題跟他基本沒關系,司寒也不想再說錯什么話,被他灌一肚子湯,一時間車里只能聽到凌爵擰魔方的聲音,盯的眼睛發酸的司寒抽空看了一眼,凌爵不愧是天才少年,這么一會魔方就被復原又打亂的折騰好幾次了,和自己這樣的業余選手比起來,凌爵確實是前輩一樣的人物。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司寒一個剎車從座位的縫隙間拿出了手機,將那句歌詞扼殺在了搖籃中,凌爵心里默默跟著唱歌的那個小人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這讓他很郁悶,狠狠地瞪了司寒一眼,換來了一個不解的眼神。
“您好!”瞬間切換成工作狀態的司寒完全沒有了用西游記主題曲做鈴聲的活潑勁兒,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寒哥是我,言語溪的事情有了新進展,我覺得很蹊蹺,但是我師父覺得沒什么,所以我只好偷偷聯系你了,看您怎么決定啊!”
“哦哦哦,王總啊,真是不好意思,您換號了怎么不提前知會一聲啊?是我的疏忽,給您賠禮道歉了,那點小事我知道了,那個材料的問題早就交給小李去處理了,報表什么的我會派人送去你們公司的,這樣吧,如果您明天有時間的話我親自去一趟,給您帶上兩瓶好酒。那就這樣,您先忙!”
盡管這個人說話顛三倒四的,但是司寒還是捕捉到了“言語溪”三個字,他以為那個私人偵探早就拿著錢跑路了,沒想到又冒出一個徒弟,之前也不是沒收到過假消息,滿懷希望又一次一次的失望這樣的輪回連他都覺得承受不住,何況凌爵呢?所以他一定要親自過濾消息才能安心,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舉動,并不指望能夠找到言語溪,但是他現在又被這個小徒弟的話勾起了查探事實的沖動。
“王總?”凌爵挑了挑眉,他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司寒剛才那個刻意將手機換到左邊的舉動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公司的客戶他也應該有知情權,什么時候司寒也變得這樣遮遮掩掩了。
“是!這個王總,上次說我們送過去的合同涉及的條款有些不清楚,我讓小李去改,這都幾天了還沒改好,讓人打電話來找我告狀,就是平時對他們管理的不嚴格,實在是太懶散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們!
“有道理!”
少言寡語的凌總裁重新合上了眼睛,司寒確信他應該沒看出什么破綻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齊叔他們找的怎么樣了?安家聯系過家里嗎?還有齊恒,查一下他在哪!
“是,都在進行中了,你放心吧!”
這三個說起來輕松的問題將司寒壓的脖子一縮,加上他剛剛在電話里快速的聽到小徒弟提到的言語溪,只覺得太陽穴都在蹦迪。
逃出堵車范圍的司寒就差將車子開出小型飛機的氣勢了,當然一路上也被同樣堵車堵到火氣十足的司機們用鳴笛和臟話伺候,一向注意交通安全的凌爵居然視而不見他這樣危險的行為,將車子穩穩的停在車位上,司寒咬牙切齒的將保溫桶塞進凌爵的手里,“我要去廁所!”
十幾碗湯在路程的后半段充分發揮了作用,司寒快步走向廁所的方向,凌爵的手在保溫桶的蓋子上摸了摸,還有微微的熱度,臉上的神色有幾分松動。
與此同時,肖少威也拎著保溫盒從車里出來,剛好和凌爵對上了眼。并不是他刻意找機會接近凌爵,僅僅是因為事情比想象中進行的順利,提前下班一小時的他去顧家小館找到了忙的焦頭爛額的陳柯,幫忙處理了幾個小問題剛好煲好的湯被送了過來,他正好要在晚飯時間去看安小溪,很巧的撞上了凌爵。
平日里見面肖少威的身邊跟著一個陳柯,凌爵帶著司寒,這倆人都是一個人能抵一百個的歡脫性格,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間,倒是也沒覺得有多尷尬,只是空無一人的車庫里也不好不打招呼,索性也不是什么太過挑剔的人,只是微微頷首,一前一后的走向了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