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爵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拖進了輿論喉舌制造的修羅場,還睡得安穩,司寒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并肩作戰的兄弟,那他甚至也會加入這場狂歡之中,被幕后的人利用著,發出一些看似正確的聲音,在虛擬的世界里對一個真實的人產生巨大的傷害。
“他媽的!”司寒小聲的飚了一句臟話,轉而對司機說,“走后面的停車場吧,繞開前面的記者!”
車子開過門口,鬧哄哄的場景讓司寒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這一天搞的都是些什么事兒啊,怎么突然出現了這么多攔路的牛鬼蛇神,他一個助理都覺得焦頭爛額,何況凌爵呢,不過幸好他一項對網絡世界的言語不介意,只是這次,恐怕想避開都不行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你看看這天氣是不是要變了?”司寒打開車窗看著遠處天空黑壓壓的云朵說道。
凌爵睡的并不安穩,他很少會有這樣柔軟的一面,睡著的時候整張臉的線條都是柔和的,沒有了醒著的時候那種伶俐的感覺,倒想個孩子,司寒輕輕的搖上了窗子,再睡一會吧,馬上就要醒來加入殘酷的成年人世界的戰爭了。
凌爵不安穩的原因是他夢到了小溪,準確的說是言語溪和安小溪兩個人。
他的身邊明明坐著司寒,畫面一轉,他身上的西裝換成了校服,手上還拿著一疊卷紙,開車的是很久之前就已經離職的司機叔叔,路邊的光影飛速劃過.
司機叔叔嘮嘮叨叨的說著什么,“小少爺這次的成績很棒啊,回家以后先生肯定會獎勵你的,太太也會很開心,只是你千萬不能說你在學校打架的事兒,否則獎勵就沒有啦!”
凌爵一頭霧水,自己什么時候上學打過架?而且,這個校服的款式應該是高中的吧,爸爸媽媽早就去世了,怎么可能還在家里等他呢?
“我為什么要打架?你是不是記錯了?”凌爵好奇的問到,他聽到自己的嗓音變回了少年時候的樣子,清脆的,帶著點變聲期之前的沙啞,這樣真實的夢境讓他更加好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喉結居然…變小了?
“你不是為了我才去打架的嘛?”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車子行駛進了一個巨大的迷霧中,周遭的景物都消失了,凌爵緩緩前行,那個聲音再次出現,“我們一定要救他!”少女嬌憨的聲線在迷霧中吸引著凌爵前行。
又來了,這個聲音在凌爵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在他第一次找到言語溪的時候以為夢就會消失,可惜沒有,倒是安小溪在溪園的那段時間,他睡得格外安穩,夢境是對內心想法的一種映射,凌爵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清醒的還是睡著的,他像受到蠱惑一般繼續前行。
“我們要救他!”
“我沒說不救他啊!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是誰?”
“我還要問一問你是誰,為什么要跟我穿一樣的衣服,而且也認識凌爵!”
“明明是你在學我吧?學人精是沒有好下場的!”
“你不要出言不遜!我警告你!”
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出現,凌爵眼前的霧氣更加濃重了,他揉了揉眼睛,想努力的看清前面的人,發現這只是徒勞而已。
“你們…究竟是誰?”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霧氣明明是白色的,在凌爵的眼里卻不亞于吞噬一切的黑洞,他的頭越來越疼,而兩個人的爭論一直沒有結果,他大吼一聲,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奇怪的是女孩子的聲音也消失了,整個世界表的一片清明,這場景,好像自己出車禍的那個地方,只是那個時候是晚上,月亮懶洋洋的掛在天空,不像現在,太陽曬的人頭腦發暈。
“凌爵,你不記得我了嗎?”幾乎是一晃神的功夫,安小溪就站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抱了一束花,和她每天在花園里瘋跑一陣子拿回來的花一樣,花朵甜膩的氣味讓陽光更加炙熱了,凌爵的腦子里像有一個風扇一直在“嗡嗡”的轉動,讓他想不出這里有什么奇怪。“凌爵,你不要聽她的,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你看,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怎么連我是誰都分不清?我是小溪啊!”
“我才是小溪,你忘記了嗎?那天晚上,是我救了你。”懷抱鮮花的小女孩弱弱的說道,手上的花朵往凌爵的面前送了送,花粉蹭到她的鼻尖上。
“明明是我才對!不要聽她亂講~我是小溪啊,凌爵,你仔細的看著我的臉,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我也是小溪啊!你不能相信她,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只有我才是真的,她就是一個冒牌貨,你難道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那?”
凌爵無力的蹲下身去,除了喃喃自語沒有其他的辦法,他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頭,“我記得,我都記得,可我真的分不出你們誰是真的小溪,長相一樣的兩個人,這讓我怎么…”
“長的一樣但是性格不同,名字也不同,你愛的是這張臉還是這個人?告訴我,凌爵,你愛上的只是這張皮囊對嗎?口口聲聲說的偉大愛情只是小時候對于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還是你要用她來代替我?”
其中一個小溪沖上來搖動著凌爵的肩膀,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凌爵茫然的抬頭,看著站在一旁安靜的懷抱鮮花的女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就知道,你們其實是一樣的人,你愛這張臉,對嗎?那我就毀了她!”
剛剛還巧笑倩兮的女孩子突然雙手變成了利爪,她猛的撲向旁邊不知所措的小溪,瞬間血流滿地,凌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粘稠的液體像有了生命一樣爬上他的身體,他拼命的跑,還是被撲倒在地,一身白裙的女孩子手里拿著已經衰敗的花朵用一根手指輕輕的挑起凌爵的下巴,“你看啊,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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