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早點休息吧!我送完東西就沒什么事兒了。”
“哎!你先別走,今晚能不能陪我一起啊?很想跟你說說話,好久沒跟人好好的聊聊天了,可以嗎?”
安小溪一把拉住準備走人的小櫻,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神就像在山林里迷路的小鹿,小櫻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默默的點了點頭。
本來是準備聊天的,可是關掉房間的燈只開一盞床頭燈之后,反而安靜了下來,靜謐包裹著這個小小的房間,安小溪聽著小櫻輕輕的呼吸聲,忽然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良久,她還是開口問道:“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對不對?或者說,是我和尚桀要走了,你自己留下,他要去追求更高的學術研究成果,我不知道會被安排去到哪里,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或許以后還會有照顧你的人,只是我們相依為命的時光要結(jié)束了。”
小櫻翻了個身,淺淺的氣息打在安小溪的耳側(cè),溫熱的,癢癢的,安小溪很想伸手揉一揉,只是在小櫻出聲以后還是忍住了。
“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你啊!就是太聰明了,聰明的孩子活的都不開心的,因為很容易就看穿假象,有的時候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笨一些,什么都不需要顧忌,就按照真心的想法做事,應該會變得快了很多吧!”
“其實,最近家里悄悄的多了很多東西,全都是孕婦要用的,前天你不是說去買藥了嗎?還要買一些其他的東西,我知道,你是去醫(yī)院了,在我剛來的那幾天我就知道,這里才不是什么一直沒人居住的廢棄的房子,這是你和二叔的房子對嗎?如果那天你是第一次來這里,為什么知道雜物間的門需要先推幾下再轉(zhuǎn)動把手?而且我們都夠不到的櫥柜里面有什么花色的盤子你都一清二楚,如果這都不能說明你在這里居住,那衣帽間里面整整齊齊的衣服就就沒辦法再辯解了吧?所以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二叔嗎?還是他的錢,你說喜歡他。我就知道,有了他的孩子你怎么能夠這么淡定呢?不是應該早早的確認然后告訴他這個消息嗎?”
說到這里安小溪輕輕地嘆了口氣,繼續(xù)往下,“還有,那些什么隔離服啊防輻射的衣服啊都是你的尺碼,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了孩子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吧?二叔也不例外,所以他排了很多人慢慢的將東西搬過來,我看到你是收拾書房了,雖然之前也很干凈,但是這次,你在桌上放了你們兩個的合影,二叔要來了吧?”
每一條都被猜中的小櫻呼吸變得格外凝重,她的手捂住臉,強壓著說不清的情緒,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欺騙朋友讓她沒辦法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更沒辦法面對安小溪,“小溪,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你是我的朋友,可是二叔……我沒辦法保護你了,他會妥善安排你的,不要擔心,不管你以后去哪里我都不會放棄你的,只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我早就清楚是這樣的結(jié)局,只是時間早晚罷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沒必要這樣讓自己難受,讓我干兒子也難受,不對嗎,如果你的寶寶出生了,那他是不是應該喊我嫂子?這樣輩分是不是有點太亂了?孩子會接受不了吧?”
故作鎮(zhèn)定的安小溪在證實了心中所想以后只能強顏歡笑,盡管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但是從一種安定的生活中被剝離出來進入另一種全新的生活,這樣是任何人都沒辦法馬上適應的,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是,小櫻在盡力的保護自己和孩子。
“我還是應該說對不起,二叔這個人我勸不了他,你是最無辜的,你沒有錯,為什么他們之間的事情要扯上你呢?”
本來還在笑的安小溪被這一句戳中了心尖尖,一直以來她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所以需要彌補,需要承擔過錯,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她講過,你是無辜的,最不應該受到傷害的就是你。
很久以后安小溪想起那個夜晚都會覺得無比溫暖,一個好友躺在她的身邊,兩個人的頭發(fā)糾纏在一起,她平靜的說了一句讓她覺得無比感動的話,而那個人卻只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下來,順著臉頰滑落,安小溪捂住嘴巴不想讓脆弱展示在別人面前,在小櫻的手貼上她的發(fā)頂時潰不成軍。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在告訴我一個事實,你做錯了事情導致了現(xiàn)在的一切,所以要承擔后果,這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想要東西,嫁給喜歡的人過平靜的生活就是我唯一想要的東西。為什么要這么艱難?”
積攢了太多的委屈和著淚水靠在小櫻的肩膀上一下發(fā)泄了出來,安小溪哭道哽咽,想說的話都被眼淚堵在了嘴里。
窗外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雨,和之前的暴風雨不同,雨滴落在玻璃上的聲音都是無比輕柔的。
小櫻的手在安小溪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淚花,凌鴻志雖然答應不會傷害安小溪,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送她出國,只要在國內(nèi),凌爵早晚會找到她,在拿掉孩子和出國之間,小櫻替安小溪選擇了后者,雖然距離遙遠,至少能夠保住她最寶貴的東西。
哭泣的安小溪的漸漸的進入了夢鄉(xiāng),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這段時間她心里實在是太壓抑了,又找不到一個能夠放心傾訴的人,這場大哭終于釋放了出來,除了呼呼大睡沒有別的行為。
小櫻在她的臉上摸了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起身去找了一只冰袋幫她敷眼睛,冰涼的觸感讓安小溪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是沒醒。鼻尖還是紅紅的,嘴唇上有一抹水色,小櫻幫她掖了掖被角,幽幽的又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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