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看不到爸爸嗎?他就在那里啊!爸爸,還說媽媽不笨,他連你在哪兒都不知道,哈哈哈,你看嘛!這不就是爸爸?”團子著急的用手拉扯著安溪的衣角,朝著前方揮著手。
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小朋友的媽媽還有了老公,安小溪也期待著那個人是什么樣子,“爸爸,我要抱抱!”團子對著迎面而來的那個人張開雙手。
他逆光而來,手里舉著一只孩子玩的氣球,透明的氣球里面裝著搖搖晃晃的彩色羽毛,安小溪的心突突的跳著,她用手摁住在體內(nèi)躁動不安的那一點,只覺得他像天神般耀眼,陽光從他寬厚的肩膀上傾瀉而下,整個人的面孔倒是看不清楚,聲音像一把落在玻璃上的碎鉆,“陽陽,不可以鬧媽媽,來這里!”
他蹲下身,抱住小小的柔軟的孩子,安小溪能看到他烏黑的發(fā)頂,和他的聲音不同,頭發(fā)是柔軟的,附在額頭上,因為天氣炎熱或者是人太多,又幾縷已經(jīng)被汗?jié)瘢残∠持哪樕斐鍪秩ィ澳闶牵俊?
“小溪!你怎么了?是不是變傻了?陽陽,看看你媽媽,是不是被熱的變傻了?”
“你?”
就在安小溪的手即將碰觸到他臉頰的時候,只聽到一陣嘈雜,安小溪費力的睜開了眼睛,一個醫(yī)生裝扮的人小心的調(diào)整了一下她手上膠布的位置,安小溪的眼睛盯著正在緩緩滴落的藥水看了看,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臉,被一個長相乖巧的小女孩摁住了手。
“安小姐,您還打著針呢,小心一點吧!一會打完針了再起來活動活動,想不想吃點什么?我們馬上去準備!”
“你是?”安小溪的嗓子啞的可以,幾乎是在牙縫里擠出來這幾句話的,經(jīng)過昨晚的驚心動魄發(fā)燒,她整個人都是疲軟的,幾乎要陷進被子里面,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她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問這些有什么意思呢,還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我們是凌家的人,這里是二叔的一個房子,您昨晚燒的厲害,還穿著濕透的衣服,我就自作主張幫您換了一身干凈的,雖然不是什么好衣服,但是很干凈,希望您不要嫌棄,這都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
“二叔?二叔人呢?”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您可以放心在這養(yǎng)病,其余的事情讓我們?nèi)プ鼍托辛耍逄貏e吩咐過,您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的身子了,大家都要小心的照顧著,只是,我們沒什么好玩的,不能上網(wǎng)也接觸不到什么熱鬧,只能讓您勉強看看書聽聽音樂了。”
“難為二叔想的倒是周到,只是你這么聰明伶俐只在這里幫忙看房子真是可惜了吧!什么時候見到二叔我真應(yīng)該幫你說些好話,你還是出去見見熱鬧更好!”
安小溪聽著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說著這里的情況,心里一陣沒來由的厭惡,這個老狐貍是把自己換了一個地方軟禁起來了嗎?難道自己說的話還是沒能讓他放下疑心?還是說以后自己就要在這里和這個小丫頭一直待到孩子出生嗎?
“那就謝謝安小姐多費心了,這里的房子倒是不需要什么人看著,只是之前的人笨手笨腳的照顧不好小姐,又都是些大老爺們,二叔才讓我來的,看看你這一身的傷,也真是應(yīng)該好好地滋補一下,我先去幫您煮碗粥吧!免得一會胃里難受!”
安小溪睜開眼睛看了看呆坐在一旁的醫(yī)生,“醫(yī)者仁心,您只需要告訴我,你是來做什么的,我的孩子還好嗎?是不是二叔準備讓你殺掉我的孩子?”
這個房間的裝飾充分體現(xiàn)了二叔喜愛奢侈的個性,就連床傷用品都是金燦燦的,被子上用金線繡了層層疊疊的花朵,細細密密的纏綿花枝一路蜿蜒,安小溪盯著醫(yī)生口罩下面那張面孔,只覺得格外的恐懼,她現(xiàn)在連自己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有何談保護好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的下巴擱在金光燦爛的錦被上,臉上還裹著紗布,看起來就讓人心生憐愛,醫(yī)生慢慢地摘下了口罩,居然是一張非常年輕的面孔,看起來和安小溪年紀相仿的樣子。
只是眼睛在鏡片后反射的寒光還是讓安小溪害怕的往被子里縮了縮,“醫(yī)者仁心,只是這心,還是要受制于人,你知道嗎?一旦人有了弱點,就變得很容易被攻擊,更容易自亂陣腳,你現(xiàn)在還有心情講什么仁愛嗎?”
他摘下了眼鏡,抽了一張紙巾滿滿的擦著鏡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安小溪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緊緊的握住手里的被子。表面上還在強撐著,就算是為了孩子也應(yīng)該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她想起剛才的夢中,那個柔軟的小團子,他張著手要自己抱抱,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康長大,一定也會是這樣聰明可愛的,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做母親的機會。
“就算是沒用,也要嘗試,不是嗎?難道你平時遇到絕境就會馬上放棄嗎?徒勞無用,往往是人生中最溫柔之際的可能性啊!你只需要告訴我,二叔,是讓你來殺掉我的孩子的嗎?”
安小溪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她說出這番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不是嗎?但是她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失去這個孩子,就算是在最后一刻,她也要知道,這個會親手將自己孩子性命扼殺的人,究竟是誰。
“你憑什么確定所有人都在盯著你的孩子呢?”他慢悠悠的將眼鏡戴上,安小溪居然覺得他在笑。
“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一個外科醫(yī)生,跌打損傷找我是可以的,至于謀財害命的事情,我還不想用手術(shù)刀來做!所以,不違背職業(yè)道德!”
聽到這句話安小溪的眼里馬上溢滿了淚水,太好了,自己的孩子還是平安的,她的手撫上尚且平坦的小腹,你還在這里的的,對嗎?陽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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