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顧星男不知道講了什么笑話,安小溪嗔怒的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兩個人追追打打的往前走,安小溪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酒窩更加明顯,陽光下她的臉龐像一只熟透的蘋果,帶著毛茸茸的絨毛和令人心動的光澤,肖少威看著她的側臉,嘴邊綻開一個寵溺的微笑。
顧勝男和陳柯聊了一會就接到了好幾個催她去上課的學生的電話,陳柯擺弄著手機,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讓她先去忙,顧勝男抱歉的和他道別拿起了上課要用的電腦準備馬上就走。
“你等等,一會去那個就是你們存放病人衣服的那個地方,我的口袋里有一張許諾的簽名照,給你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在了,昨晚上兵荒馬亂的,剛開始我記得還有,現在應該也在吧!”
陳柯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裝作在回復消息的樣子,說出了從顧勝男來到他身邊就想說出的話。
“什么?”顧勝男顯然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居然陳柯真的要來了簽名照,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柯的眼睛,手在電腦包上越抓越緊。
“真的簽名,如假包換,我什么時候給別人東西拿過假的糊弄?許諾的親筆簽名,新鮮熱乎的,你就放心吧,拿出去鑒定都沒有我這個真。”陳柯以為顧勝男不相信自己,一下子急了,兩只手撐在床上朝著顧勝男喊了一句。
“你別動,還有傷呢!”顧勝男以為他要下床,趕緊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變得非常近,陳柯的病號服領口很大,加上他剛才這么一折騰,露出一截白白的鎖骨,顧勝男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將他的被子往上拿了拿。
“那個,謝謝啊!我的意思就是,那個簽名,應該還挺真的,如果你還想要,以后我還能幫你要的,絕對那個……如假包換……”語無倫次的陳柯又重復了一遍,然后將頭埋進了被子里,對還愣在原地的顧勝男說到:“上課的路上注意安全,你先去忙吧!我沒什么事兒,反正有時間你就去找一下,我告訴護士小姐姐了,她會給你的!再見,我要睡了!”
顧勝男臉上的紅色已經蔓延到了耳朵,她抓起自己的電腦,幾乎是飛奔出了病房,連和她打招呼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她維持的冷靜在進入更衣室之后全面崩盤,將自己的臉貼在柜子上好一會,顧勝男覺得自己的腦子終于平靜了下來,她剛才差點在走廊里跑起來,但是醫護人員的大忌就是慌張和跑動,會給其他的病人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但是剛才的情形讓顧勝男無法冷靜,她用頭撞著自己的小柜子,想將陳柯晃出去,可是病號服下那節白白的皮膚就像在她的腦子里扎了根一樣,無論顧勝男怎么告誡自己要冷靜都沒辦法平靜下來。
“顧醫生,你怎么在這兒啊?剛才我還找您呢?這是那個小帥哥讓我交給你的東西,本來是想讓你自己去拿的,后來一想應該是沒時間,剛好順路,我就幫你拿過來了!許諾的簽名哎!真想自己私吞了,可是我害怕你的手術刀啊!東西送到啦,我的任務完成了,先走啦!”
小護士將薄薄的一張紙片交到顧勝男的手里,轉身出去了,整個更衣室就剩下顧勝男一個人,她的手在照片的邊角上滑過,背面有一個殘缺的帶著血跡的半個指紋,顧勝男的心里一顫。
這里的血跡應該是陳柯的,應該在身體里流動的粘稠液體被現在干涸成了一點黑褐色的東西,在相紙上顯得更外扎眼,顧勝男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手指和那枚指紋重合,她現在相信妹妹一直在說的那個女人的第六感是真實存在的了,即使理智告訴她,昨天參加救援的人那么多,這枚指紋不一定就是誰的,但是心里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說,這就是陳柯的,是陳柯給她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慢吞吞的將外套脫下來,顧勝男為自己最近的想法感到瘋狂,自己怎么會對這樣的男孩子動心呢?不管是按照哪種評判方式她都不應該對陳柯產生和別人不一樣的情感,是不是真的因為見到的人太少了,所以就會將他人不經意的行為當作是愛情呢?
這個問題令顧勝男覺得困擾,和實驗結果病理條件相比,很明顯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更加艱難,她埋下頭,將手指插進頭發里,盯著地上方磚的走向發呆。
同樣很困擾的還有陳柯,他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折騰,還要小心不要壓到那條受傷的腿,他現在非常迫切的想要找一個人和他分享現在的心情。
顯然,肖少威這個感情絕緣體不適合作為一個合適的傾聽者,安小溪和顧星男一個是顧勝男的好朋友一個是顧勝男的妹妹,女孩子之前是沒有秘密可言的,如果自己講這件事情告訴了其中一個,那么就會得到雙倍的嘲諷,很可能還會收獲肖少威的一個白眼外加不要胡思亂想的教訓。
將朋友們在腦海里篩選了一遍以后,陳柯決定還是趁機打擾一下胡天吧,這個冷漠的人怎么好意思將自己扔到醫院呢?不說噓寒問暖一直守在病床前至少也應該見一面吧?
沒想到她的電話還沒撥出去,胡天的電話就先打進來了,“醒了啊?感覺怎么樣?需不需要換個醫院?你胡叔叔讓我向你問好啊!不過我沒敢告訴他你現在一定都不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動不動呢!”
“不要妄圖通過貧嘴來遮掩你棄我而去的事實,你不負荊請罪,到底死哪兒去了?朋友重要還是你那幾輛破車重要?”
“不要生氣嘛,小少爺,我是回家給你拿點補品,畢竟這也是驚險萬分,最后萬幸的是,你沒受到更大的傷害,壓壓驚嘛!你也不想我穿著一件沾滿鮮血的衣服披頭散發的跪在你床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