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的眼睛里閃著期冀的光芒,剛才那個質疑自己母親的孩子消失了,他期待著自己的母親能夠給出自己期待的那個答案。
王姨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想起齊恒最近不太喜歡這么親密的動作,舉起來的手尷尬的在自己的頭上壓了壓,“你說的對!小溪這個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他們想要什么就給什么吧,只要她能平安回家。”
她的頭發有些亂,用手順了幾下,反而更亂了,王姨一直將家里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不管多忙都會保持衣著整潔頭發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
本來她今天的身體就不是很舒服,打算看到兩個孩子回來以后就休息,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只穿了一件家居服,沒了平時當家人的氣勢,縮在沙發上看起來比平時蹲在花園里忙的時候更加的瘦弱。
“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要不,你先靠一下舒服一點。”齊恒覺得有些于心不忍,畢竟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在他的眼里父母就是無堅不摧的超人,不論什么時間都是光彩照人的,從來沒想過他們也會老,也會變得這么脆弱。
“沒事兒的,再等一會吧,電話快要來了。”王姨接過齊恒遞過來的抱枕,放在了自己的身后,這樣確實好了一點,她看著時鐘的指針一點一點的向那個時間靠近,心也一點一點的揪起來。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來事兒,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安小溪,生怕出現一星半點的差錯,哪里想到還是出了事,自己就不應該放松對安小溪的管教,如果不去聚會,或者不讓安小溪自己去聚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冷靜下來的王姨仔細的思考著可能帶走安小溪的人選,家里的人全都是值得信任的老人,丈夫在生意場上的事情就算是殃及家人也應該是綁走齊恒才對,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安小溪是安先生的女兒,應該也不是安小溪得罪的人,那究竟是因為什么會選中安小溪呢?
只想要錢還好,萬一只是遇上了自己一個人回家的安小溪,臨時起意,那可就……王姨越想越怕,端起了桌上已經涼透的茶一飲而盡,冰冷的水滑過喉嚨,她的腦海中瞬間一片清明。
如果是臨時起意的壞人應該不知道自己家的電話號碼才對,真的是安小溪提供的號碼一定會打自己的私人電話,而不是將這個只有買東西收快遞或者買菜的時候才會用的號碼告訴綁匪。
只是要錢的話情況就沒有那么糟,就算是安先生不提供支持自己家的資產也足夠護安小溪周全了,想到這里王姨的心安定了一些,轉念又一想安小溪現在不知道被藏在哪個角落里面對著什么樣子的綁匪,王姨的心又提了起來。
自小安小溪就是像小公主一樣養大的,從來沒有給她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送她去新學學校上學的時候,齊叔還因為教學設施不好在車上抹了抹眼淚,覺得對不起安小溪,現在讓她一個小姑娘自己面對一個兇神惡煞的綁匪,不知道她要多害怕。
王姨被自己的想象嚇壞了,她勉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電視電影還有新聞里面出現過的被綁架的孩子的影像走馬燈一樣的在眼前閃過,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這樣的懲罰啊。
安小溪現在睡的正香,她迷迷糊糊的看見眼前有一個高大的人影,還以為是下班回來的齊叔來看她,撒嬌似的伸出手要水喝,那個人遞了一只杯子過來,安小溪皺著鼻子聞了聞,不是齊叔身上熟悉的須后水的味道,居然有一股蔥花的香氣,她瞇著眼睛喝了兩口水感覺嗓子里不舒服的感覺換了一些,繼續睡了過去。
“你看這個孩子,和小雪一樣大,這么可愛,現在還沒回家,家里人一定著急了,不如我們現在把她送回去吧!就算是在路上撿到的,要不就把她送回家和小雪他們擠一擠?”趙大壯看著自己手里空了的水杯,低聲對趙健說。
高個子拿下了頭上的帽子,一雙三角眼里閃著精光,他就是趙大壯的表弟,趙健。原本在家里做小本買賣,賠了個血本無歸以后打算投奔自己的哥哥,沒想到趙大壯在和老婆鬧離婚,還欠了一筆不小的賭債,雖然他盡力的維持著平和的假象,其實馬上就要連交水電費的錢都拿不出來了。
趙大壯的媳婦不是像趙雪想的那樣外面有了人,她只是想用離婚刺激趙大壯戒掉賭博的毛病,好好的過日子賺錢,只是沒想到趙大壯幾次三番的違背自己的諾言,最近喝醉酒以后還會動手打人,她忍受不了家庭暴力也徹底對趙大壯失望了,所以鐵了心要離婚。
在趙大壯又一次糾纏她的時候,她說出只要趙大壯還清賭債并且能夠賺到十萬塊錢,她就愿意繼續和他過日子。
十萬塊對于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講不是一個非常大的數目,趙大壯的心里有了底,本來它東挪西湊的已經湊夠了十萬塊錢,抱著僥幸心理去賭場里試了幾把,沒想到越陷越深,最后借來的錢也都壓了進去,被逼無奈的趙大壯想到的最快的賺錢的辦法就是在賭桌上翻本,只好借了高利貸。
十賭九輸這句話一點也不假,越想翻本的人輸的越慘,趙大壯回到家看著自己正在看店的女兒心里的愧疚一發不可收拾,也就是在那一天他見到了安小溪。
開始的時候是羨慕,不知道什么樣的家庭能夠養出這樣一個討喜的孩子,一定是在很溫暖平和的環境下才能有這樣美好的品質,后來是無奈,自己家的孩子也是女兒,都怪自己不爭氣,要跟著自己受苦,現在連媽媽都呀和別人跑了,趙大壯心里的天平傾斜的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