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半天只摸到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機和那張薄薄的紙片,他摸索著邊角,將紙片從兜里拿出來,一張小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紅衣黑裙,眉心一點紅色的花鈿,素白的小臉在不經意間看向鏡頭,背面用金色的筆寫著兩個字:小溪。
“小溪?小溪?”凌爵將這個名字從舌尖滾了兩遭,眼睛里浮起一絲勢在必得的斗志,不管你到底是誰,最后你一定是我的。
“這里好悶啊!我們把簾子拉起來透透氣吧!”萬峰的小助理拉起了簾子,凌爵側身給他讓出了一定空間。
站在他的位置上剛好能夠看到對面,安小溪他們左右都沒人,只有他們的燈亮著,剛才進門的時候遇見的陳柯和顧星男繞著桌子打鬧,那個紅裙的女孩子和一個男人站在屋檐下手里捧了一只小小的酒杯。
瓷白的小手和碧玉一般的酒杯放在一起,像是荷花池里最嫩的那一枝荷花的新芽,她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上衣,底下是藏青的裙子,上面繡著綿密的花朵,轉身的時候裙擺像水一樣在身上漾開,花朵跟隨著她的動作開開合合。
“呦呵,這不是陳柯和肖少威嗎?”也出來透氣的小助理看了一眼對面,認出了正在瘋跑的陳柯和站在一旁的肖少威。
“陳柯?”凌爵難得對這些人感興趣,他的手在口袋里的照片上刮了一下,坐回了桌邊。
“最近陳柯不是一直很消停嗎?就是因為他身邊那個肖家大少爺,走哪兒都帶著他,聽說今天已經去了姚家拜訪了,至于說了什么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后陳家和肖家肯定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你怎么知道這些事情?”
“就這點兒事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呢?去個茶水間你都能聽到有人八卦,何況這兩位長的就是很有女人緣的樣子,肖家的小少爺回國以后就和陳柯膩在一起,之前不可能一點聯系都沒有,想把肖公子藏在國外那么多年沒點兒人脈能辦得到?”
“要我說啊,這陳總也是有遠見,典型的小輩兒外交,反正自己打下的江山也是要傳給兒子的,還不如就放手讓他想做什么做什么,有了肖少威的幫助,陳柯這個二世祖也不至于混的太差吧?”
“你怎么知道肖少威就是個好苗子呢?還是說你們萬峰有不一樣的消息渠道?”凌爵的小助理明顯對這些有錢人的小道消息更感興趣,追問著要人家講一講。
“這還不簡單嗎?我們有夫人外交啊!這些老爺子一個比一個精明,但是他們的夫人還有女兒就沒有那么難搞定了,有的時候商業間諜還不如一個美容院的員工知道的事情多,尤其是這種事情,什么誰家的女孩子要出國誰家的小公子又闖了什么禍,女人聚在一起談論最多的當然是男人,年輕的女人都渴望青年才俊做老公,年長的女人都渴望做青年才俊的丈母娘,陳家有點兒什么事,八卦記者還不知道鏡頭應該架在哪兒呢,我們這邊就知道股票應該怎么買了。”
萬峰的人一臉神秘的看了看周圍,把凌爵的小助理說的兩眼冒光,以后是不是知道這些人常去哪個美容院就能第一時間掌握八卦消息了。
“那按照萬峰的消息,這個肖少威是什么來頭?”
“真是說的口干舌燥啊!嗯?”他點了點自己已經空了的酒杯,小助理非常有眼力見的幫他把酒滿上了。
“這樣就很好嘛!”他滿意的喝了一口酒。
“你快說吧!哥哥,咱們能不擺架子嗎?”小助理正聽到興頭上,哪里肯放過這個好機會,男人八卦起來還真是沒有女的什么事兒了。
凌爵也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側耳等著聽關于肖少威的話題。
“這個肖少威在國外長了這么多年,為什么最近突然回來了呢,其實這都是肖總的計謀,要不就說他這個人有兩把刷子呢。連自己的親兒子都坑,直接說自己病危兒子剛下飛機就扣了他的身份證件,這下子真是插翅難逃嘍!這可和陳總的套路完全不一樣,我估計現在陳總應該也在家里偷著樂呢!自己的兒子免費撿了一個老師。以后陳柯也算是有靠山了。”
“陳柯和肖少威的年紀應該差不多大吧?他能靠肖少威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吧?弟弟,你和你們凌總的年紀還差不多大呢,現在怎么樣?你和司特助的年紀也差不多啊?”
“這我怎么和凌總比啊?”小助理又幫他將杯子里的酒倒滿,幾個人嘀嘀咕咕的聊起了誰家的大小姐的什么話題,凌爵對那些不感興趣,他端著杯子站了起來,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敲了幾行字,點了“發送”。
“調查一下陳柯、肖少威和安小溪的關系。”司寒看著屏幕上的一行字,慢慢的嘆了口氣,都是熟人啊!不知道老大最近在想什么,自己的假期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了。
“你們先聊著,我去趟廁所!”陳柯和顧星男鬧了一會,幾個人重新坐下又喝了點兒酒,不一會兩瓶酒被喝的一滴不剩,趁著陳柯去上廁所,顧星男拉著安小溪去找蔡伯伯要酒了,肖少威仰躺在軟綿綿的地毯上,頭下面墊了一個抱枕,居然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陳柯荒腔走板的唱著歌提著自己的燈籠走進了廁所,幸好廁所還是比較現代化,如果有個古色古香的露天廁所那他一定要崩潰了。
這個顧先生是怎么想的,來這兒吃飯的人還要走出這么遠上廁所,難道是想讓人在來廁所的路上就把要吐的東西吐進浴缸里嘛?他被自己的想象狠狠地惡心了一把,現在胃里的東西翻著花的往上涌,陳柯打開水龍頭抹了抹自己的臉,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凌爵沒想到在廁所也能碰上陳柯,他看著陳柯低頭洗臉的樣子,和那個助理說的紈绔子弟完全搭不上邊,只不過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奶娃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