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的可跟你們的都不一樣,說是這清歌啊早就和人家的小女孩暗通款曲了,現(xiàn)在啊,保不齊都已經(jīng)……”那人說著,兩只手環(huán)起來在肚子前畫了一個圓,表示懷孕的意思。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了,我表哥的弟弟就在這個大主顧他們那兒干活呢,親耳聽見的,這還能有假?”
“真是沒想到啊,清歌這孩子看著老實巴交的,居然做出這種事兒,怪不得一直都不松口答應(yīng)媒人呢。”
“就是就是,這樣一說就全都通了嘛!”
“你說這小姑娘多大啊?”
大家越討論越來勁兒,也越累越離譜,眼見著話題已經(jīng)偏到清歌以后入贅應(yīng)該分多少家產(chǎn)上面去了。
清歌端著碗站在人群里,這一番停下來桃桃明白了,不是清歌看上了這小丫頭就是這丫頭看上了清歌,總之就是兩個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再看看那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頭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有這么多人在這兒,她就當(dāng)場摔了這只碗。
就在她準(zhǔn)備溜走的時候,一直坐在廳里和茶水的師父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她,“桃桃,快到師父這兒來,怎么好久不來看師父了啊?師父都想你了。”
桃桃感覺大家的眼光像針一樣扎在自己的背上,她磨磨蹭蹭的挪到師父的面前,臉上帶著笑,心里卻在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打師父一頓。
這個老爺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明明昨天才和他見過,他還對桃桃說:“清歌還的兩天才能回來呢!你不要太著急”現(xiàn)在這是什么意思?
經(jīng)過女孩子的時候桃桃看了她一眼,剛才在側(cè)面她又低著頭,現(xiàn)在從正面一看還真有點小家碧玉的樣子。
原來清歌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啊,她盯著手里那只大碗的碗底,差點把上面盯出一個洞來。
“快快,坐在這邊,你最近是不是累著了?怎么看著都瘦了,這讓我怎么和清歌交代啊?”師父一本正經(jīng)的對桃桃說。
“我瘦不瘦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礙于大家都在,桃桃還是把這句話憋在了心里,她用眼神詢問著師父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就見師父對著他眨了眨眼。
七老八十還做這樣的動作,真是老不正經(jīng),桃桃在心里腹誹。
清歌和師父在這里落戶安家以后大家就成了街坊鄰居,互相幫襯著是應(yīng)該的,何況他們家連個會縫衣服的人都沒有,清歌又總是來幫她干活,所以桃桃也經(jīng)常和師父接觸。
雖然習(xí)慣了他老頑童一般的性格,但是今天這種狀況他的突然示好還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那個,我是來還東西的,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干活兒呢,你們坐著,我先走了。”她把手里的碗放在小幾上,想借機溜走。
師父看出她的想法,笑著對她說:“不著急,和師父坐一會,一會你媽那兒我去說,不會讓她罵你的。”
沒能成功逃脫的桃桃只好偷眼去看對面的女孩子,她也正偷偷的看著桃桃,兩個人的眼神一對上,女孩子就躲閃的看向了別處,這樣最好,可以好好打量一下她了。
女孩和桃桃差不多的年紀(jì),烏黑耳朵頭發(fā)下面是一張和素凈的臉,無端的讓桃桃想起自己那年夏天在街上買的白蓮,她的嘴小小的,微微的珉起,感受到桃桃的目光以后,她側(cè)過頭去,能看見耳朵上一個米粒大小的金粒子,她抬起手?jǐn)n了攏頭發(fā),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上面套了一個金燦燦的鐲子。
這應(yīng)該就是清歌給她畫的花樣定做的那只了,不知道這一大塊金子是清歌送她的還是她自己拿的。有錢人啊,真是有錢,她看了看自己手上這只已經(jīng)很舊的銀鐲子,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就這么干坐了一會,那個中年男人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看熱鬧的街坊也自覺沒趣陸陸續(xù)續(xù)的都散了,桃桃用手翻著小幾上放茶點的小盤子,不知道師父什么時候才能讓自己走。
“小姑娘,你今年幾歲了?”中年男人開始沒話找話的像要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桃桃指了指自己,看見他們父女就氣不打一處來,現(xiàn)在還和自己主動搭話,真是讓人煩躁。
被她的話頂了一下,男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看了師父一眼。
老爺子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對他說:“不好意思啊,讓您見笑了,我這個兒媳婦兒就是這樣,脾氣大啊,清歌就喜歡這脾氣大的,我也沒辦法,孩子的事情嘛!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就不要攙和了。”
桃桃一下子就抓住了師父的重點,兒媳婦?誰是他的兒媳婦?
聽完師父的話中年男人上前一把拉起還在愣神的小女孩“我們走!”轉(zhuǎn)身的時候袖子差點摔倒桃桃的臉上。
他氣呼呼的樣子給桃桃嚇了一跳,這是對誰發(fā)火呢?管我什么事兒啊?
師父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悠閑的端起茶碗對著后面喊到:“這茶都涼了,你們也不知道給我換一換,你看現(xiàn)在客人都讓你們給氣走了。還有你,傻乎乎的站這兒干嘛?”
“嘿~你這個人,師父,這不是你讓我留下的嗎?”
“是我啊,現(xiàn)在我想讓你走了,你還不快走?”
“你等著清歌回來。”太太一跺腳轉(zhuǎn)身走了,老爺子端著自己的茶碗看著小姑娘的背影笑了,這些孩子真是不讓自己省心,都已經(jīng)提點到這個份兒上了還不明白,只能讓自己這老骨頭再去跑一趟了。
桃桃回到家的時候母親也談呢過街坊說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只是鄰居散的早,沒聽見后面關(guān)于“兒媳婦”這一節(jié)。
聽了桃桃的轉(zhuǎn)述,母親忍住了自己想笑的沖動,她說:“你覺得清歌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真是太討厭了,他最近都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有師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提起清歌和師父她的火就又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