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自己的年齡不說是公司墊底的幾名怎么也排不上前幾,如果他都是和藹可親的老爺子那個行列了,讓真正的股東老爺子們還有年齡比他大很多很多的前輩如何自處啊。
“你再沒大沒小我就告訴你們經理扣你工資。”司寒在公司里的樂趣之一就是逗著那些新進入公司不久的新人玩兒,大家越是以為他嚇人他就越要擺出一副前輩的架子來,曾經嚇的某個部門的新人在茶水間遇到他把自己的杯子都打了。
怎么也不至于害怕到這種程度,人員變動是人事部的事兒,我一個組合里權力再大也不可能擾亂公司的規章制度啊!司寒經常在電梯里對著锃亮的電梯門反省是不是自己嚴肅的樣子太嚇人了。
“寒哥,你就別嚇唬我了,誰不知道你就是典型的賞罰分明,平時怎么開玩笑都沒問題,只有工作有差錯才會扣工資呢,就因為我這一句和藹可親,你就記仇?不至于吧?”
司寒被伶牙俐齒的小伙子逗笑了,自己剛進公司的時候什么都不懂,初生牛犢不怕虎,帶著一股只想做好一件事兒的勁頭往前沖,如果不是凌爵的提點,早就不知道犧牲在哪場公司內斗里了,幸虧現在公司的局面很穩定,凌家的二叔也安分守己沒有什么新動作,否則就這樣的愣頭青第一個推上去當炮灰。
他摸了摸小伙子的頭,帶著點長輩對后輩的愛憐之意,現在倒是有點符合和藹可親的描述。
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在電梯里摸頭怎么想都覺得有點曖昧,小伙子縮了縮脖子,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出聲兒。
“放心吧,你寒哥性取向正常著呢,就是喜歡小男孩也不至于在公司對你們下手啊,是不是職場劇看多了,以為我要潛規則你啊?”
被說中心事的小職員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短短的頭發,電梯里擠進了其他部門的幾個人,都尊敬的喊了一聲“寒哥”司寒又恢復了平時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在下屬面前立威還是比較重要的,嬉皮笑臉是大忌。
到了十幾樓,有人按住電梯等人,小伙子側過身問司寒,“寒哥,你那兒,怎么弄的?”他伸手指了指司寒額角的那一塊紗布。
其他的人也注意到了司寒臉上那塊明顯的傷,肯定不是自己撞到哪里弄的,但是又迫于他的威嚴不敢主動問,現在小伙子一出聲大家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準備聽一聽嚴肅的司特助打架的過程。
“這兒啊?”司寒的手指在紗布上按了按,現在并不覺得疼,反而有點癢,他隔著紗布點了點自己的傷口。
“英雄救美!”他對小伙子做了這個口型,小伙子瞬間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其他等著聽八卦的人一臉的茫然,司寒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留下竊竊私語的一群人走了出去。
剛好是個大晴天,太陽大的晃眼睛,公司樓下是面積不小的一塊綠地,栽了一排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綠植,司寒茫然在站在公司門口看了看,發現自己雖然獲得了不短的假期,但是好像無處可去。
他挑了一把椅子坐下點了一支煙,在這里能看見凌氏集團的玻璃幕墻,反射著陽光,金燦燦的凌氏標志在大樓的上方,他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在那些數不清的被鋼筋水泥分割出的小籠子里裝著許許多多為了夢想或者利益努力的人。自己也是那里的一員。
現在站在外面看凌氏,原來是這種令人震撼的感覺,現在他有點理解了那些對凌爵乃至他都畢恭畢敬的人的想法,能夠站在這樣的權力中心掌管著如此龐大商業帝國的人確實令人畏懼,何況這個人還如此的年輕,手腕又如此凌厲。不知道凌爵有沒有在這個角度欣賞過由他一手締造的造夢工廠。
是的,其他人用“造夢工廠”這個詞來形容凌氏,進入凌氏是很多有夢想的年輕人的夢想,他們能夠在這里獲得支持和幫助更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司寒想起自己滿懷信心來面試的那天,他也是這樣,看著凌氏高高的樓頂,想象著自己以后的工作場景。
面試中途進來一個年輕人,眼神幽深的如同古潭之水,他沒穿正裝,襯衫的袖子挽在手肘處,看著司寒,眼睛里帶了點玩味的神色。
“你知道為什么我會選你做我的助理嗎?因為我看到了你的潛力。”面試成功的司寒被凌爵帶上凌氏的頂樓,從這里往下去,下面的人如同螻蟻,凌爵指著下面的那塊空地說:“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希望那塊地上有什么?”
司寒還不明白凌氏家族里面的權力之戰,他看了看下面灰蒙蒙的一片已經拆的只剩廢墟的店鋪,搖了搖頭。
“我希望下面是一片綠地,孩子們能在上面踢球,行人能在那兒坐一坐,有的人覺得應該把那塊地變成商業中心,擺櫥窗和穿著華服的模特,賺錢很重要,但是我的凌氏,不只要賺錢。”
司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就這樣被帶入了凌爵和凌鴻志的戰爭之中,這場戰役打的異常艱難,媒體的報道不過是冰山一角,實則內斗消耗的不只是凌爵和凌鴻志的資源更極大的損傷了凌氏的元氣。
以凌鴻志為首的一派有著和凌爵完全不同的商業主張,商人重利無可厚非,但只看重利益的公司也很難繼續存續。
面對著眼前的這片綠地,司寒知道那場戰役以凌爵的短暫勝利告終,在那之后公司進行了大型的改革,內部人員也經歷了一輪大換血,凌爵又一次帶著司寒站在樓頂上。
風吹得他的大衣獵獵作響,他靜靜地看著樓下鋪設排水管道準備為綠地建成做準備的工人,在這里往下看,那些工人就是渺小的一點。
“你可能覺得,為了這塊地我們準備了那么多的東西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