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先生,那……”
“不叫您又開始喊先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的老師呢,看你應該和我的年紀也差不多大,你就叫我司寒吧!”看著她認認真真的樣子,司寒“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面對陌生人的這種拘謹還真是挺可愛的。
如果是在生意場上遇見這么固執聽不懂自己點撥的下屬或者合作伙伴,司寒恐怕早就甩袖子走人讓她自己領悟去了,現在卻有耐心好脾氣的和她討論稱呼的問題,司寒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找機會多多接觸女性了。
王琳帶著司寒走的是一條小路,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片居民區,在他的印象中昨天應該不是從這走的,雖然他失血加上酒的后勁兒有點迷迷糊糊的,但是大馬路旁邊店面的燈光他還是記得的,完全和現在這些小巷子不是同樣的場景。
“我之前有一個朋友在這附近住,我們經常過來玩兒,所以比較熟悉,從這穿過去比較近,因為醫院附近交通管制,出租車要繞很大的一圈,所以還不如直接走這里。”
這還是王琳第一次一口氣和司寒說這么多的話,從他們相遇王琳的聲音就一直是低低的,現在居然覺得她的聲線透著一絲爽利,司寒不僅多看了她幾眼,注意到司寒的眼神,王琳又把頭低了下去,快速的往前走了幾步,提醒司寒跟上。
街道逐漸熱鬧起來,路上的行人也變得越來越多,司寒像一下子被扔進了人間煙火里。
他還在上學的時候經常幫媽媽去菜市場買菜,也經常卡著時間點被媽媽從床上拖起來去買某家賣的非常火爆的油條豆漿,自從工作以后倒是很少有機會自己做飯,更不用說去菜市場了。
他聞著不知道從哪兒飄出來的油煙味,覺得自己剛剛喝的那碗粥一下子見了底,胃里空蕩蕩的叫囂著想要吃東西,可是王琳走的飛快,應該是不想再和自己多接觸了,而且馬上就要到上班時間了,早飯恐怕只能去公司解決了。
早上是舊居民樓附近最熱鬧的時候,上班的上學的買菜回來的遛狗的,爭著搶著的往路上擠。
早點攤剛剛開張,胖胖的老板娘端著熱氣騰騰的包子招呼著客人,騎著自行車趕著上學的小男孩校服系在腰上,燕子掠過水面一般擦著人的衣角飄過去,后面跟著一聲攤販帶著笑的罵聲,“你這個小家伙不注意交通安全的啊!”男孩子的聲音夾雜在車鈴的響聲中傳過來“放學再聊啊!”
司寒不自覺得讓王琳走在馬路的里側,不動聲色的把來往的車流人群擋在自己這邊,王琳感激的笑了笑,耳朵尖上帶著一抹害羞的紅,像一只剛剛化為人形的小狐貍。
不知道是哪家的花占了大半的街面,大的陶土盆子里面開著幾朵拳頭大小的花,王琳走在司寒的前面,小心的側身避開花朵,屏氣凝神的從那一點點路面上踮著腳走過,她本來就穿著高跟鞋,再一點腳側身,更顯得整個人都又瘦又高,司寒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就覺得好笑。
王琳走過去以后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長出了一口氣,她轉過身看著司寒,這個眼神讓司寒還沒淡下去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他握拳在嘴邊輕咳了一下,壓住還想繼續笑的沖動。
“你在笑什么?”王琳逆光站在花盆后面,對著司寒說,陽光從后面射進來,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聲音是是輕快的。
“前一陣子陪妹妹去看了一場音樂會,謝幕的時候拉大提琴的小女孩也是這樣,側著身踮著腳行了一個禮,很好玩兒。”
“是這樣嗎?”王琳說著拉起自己并不存在的裙擺側身踮腳行了一個禮,仿佛面對的不是老舊的居民樓而是臺下的觀眾。
行完禮以后兩個人傻笑了一陣兒,又繼續往前走。
和司寒看音樂會的妹妹是司媽媽安排的相親之一,不耐煩司媽媽立體式的催婚,司寒挑了一個休息日和小女孩約了一個時間。
小姑娘可是為了這次會面精心打扮了一下,以至于音樂會馬上開始才姍姍來遲,虛握住司寒的指尖打量著他身上的服裝品牌,在看到司寒手腕上那只價格不菲的手表時,明顯眼睛一亮。
司寒向來不喜歡不守時的人,但畢竟第一次見面也實在不好多說什么,兩個人入場坐定以后音樂會剛好開始。
司寒不喜歡這種太高雅的約會方式嗎,讓他聽兩個小時的音樂會還不如加班兩個小時,分不清大提琴小提琴什么區別的司寒簡直想倒頭就睡,最近工作實在是勞心勞力,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還要出來應付約會,本以為小姑娘會很喜歡,畢竟是她挑的地方,沒想到她也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兩個人不好容易撐到音樂會結束,司寒已經把拉大提琴的女孩子衣服上的鉆數了很多遍,倒不是因為女孩子漂亮,而是司寒的視力不是很好正對著他的只有大提琴手。
謝幕的時候大家都站起來鼓掌,司寒和約會對象也站了起來,在一片鞠躬的人之中,那個拉大提琴的姑娘捏著自己的裙角行了個謝幕禮,司寒被她的不拘一格逗笑了。
和他約會的小女孩給了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冷言冷語的說了一句:“丑人多作怪,一個拉琴的。”
她的音量不小,足夠讓周圍的幾個人聽見,面對著周圍略帶譴責的眼神,小女孩的手蛇一樣的纏上司寒的手臂,“老公,他們瞪人家。”
被這突如其來的“老公”喊醒了的司寒沒好氣的甩開女孩的胳膊,拔腿就走,任由她踩著高跟鞋在后面山呼海叫也沒回頭。
剛到家司媽媽的視頻就過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在她發泄完了以后司媽媽問:“人家姑娘到底哪里不好?和你去約會被扔在一邊,你自己走的倒是瀟灑,現在姑娘說了,只要你肯道歉,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你告訴媽媽,為什么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