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素琴的身體緊繃起來,隱約猜到了蘇蔓的意圖,但是沒有出言阻止,只是作壁上觀。
童小顏也不吭聲。
宣悠揚想開口阻止,被童小顏拽了拽衣袖,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假如蘇蔓真的把宣榮翁怎樣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宣榮翁死了,遺產(chǎn)就能盡快分配了。
只有宣書懷傻傻的沖她喊了一句,“蔓蔓,爺爺已經(jīng)很老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體諒他一下吧。”
蘇蔓沒有看向宣書懷,只是冷冷的說:“僅僅因為他年紀(jì)大了,他對我母親做過的虐待,我都得一筆勾銷是吧?這個男人不配當(dāng)一個父親,也不配當(dāng)什么一家之主。”
蘇蔓瞪著宣榮翁,“你就是一個人渣,你有意識到嗎?你是一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你不僅遺棄了我和姐姐,你還把自己的女兒當(dāng)成囚犯關(guān)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變態(tài)才能做出這種事?”
宣榮翁拄著拐杖起身,離開了床墊,顯然有些畏懼蘇蔓的氣勢。
他的語氣也逐漸激動起來,“我只是盡一個父親的責(zé)任而已!佩佩要是跟了那個窮小子,一輩子就只能成為一個灰頭土臉的家庭主婦,到最后還會被生活給折磨成黃臉婆!許麟那個窮小子連大學(xué)都沒有上過,他能有什么本事掙錢!我還不如把她帶回家來,讓她繼續(xù)過好日子!”
“你把我媽媽帶回家里來,你讓她過上什么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你沒看見嗎,我給她買了多少漂亮的衣服,把衣櫥都給裝滿了!她要用什么護膚品和化妝品我都給她買,就沒省過!我以前經(jīng)常在神桌上給她擺上好吃的,是她自己挑食不愛吃,就只吃香蕉和午餐肉,除了不能出門以外,她依然過著千金大小姐一般的奢侈生活!我已經(jīng)夠?qū)櫵耍 ?
宣榮翁這蒼白無力的辯解,幾乎要令蘇蔓啞然失笑,“你可真會偷換概念!寵她?你也配說這種話!關(guān)在那種地方,說實話,還不如要飯的!”
蘇蔓補充了一句,“你可知道那個沒上過大學(xué)的許麟,后來成了陸氏家族的會計?陸家愿意把那么大的資金鏈交給他管理,你說他沒本事?你自己見識短淺,不能怪別人。”
“他最后還不是卷款走了!一個沒誠信的東西!幸好佩佩沒跟他!”這下輪到宣榮翁笑了。
蘇蔓咬咬牙,看來宣榮翁知道許麟改名許盡平,也知道許盡平卷款逃走的事,宣榮翁什么都知道,但又一個字都不跟宣佩佩提。
蘇蔓毫不猶豫的朝著他的臉舉起電擊棒,“這個電不死人的吧,不然你也不會用在我媽身上,既然電不死,那讓你嘗嘗應(yīng)該無傷大雅,就該讓你感受一下我媽經(jīng)歷過的恐懼。”
宣榮翁當(dāng)即收起笑臉,不斷往后倒退,“我……我可是有病在身,你要是對我動手,后果可會不堪設(shè)想!你是想弄死我嗎,我是你爺爺!”
“你這種人不配當(dāng)我爺爺,你甚至都不配當(dāng)人。”蘇蔓朝著他越走越近。
宣榮翁朝這旁邊的兒子兒媳求救,“喂,你們不要只看著!過來勸勸她!她要失控了!”
葉素琴和童小顏始終一動不動,冷漠的猶如兩塊石像。
宣悠揚反而說起風(fēng)涼話,“爸,你先跟蔓蔓道歉吧,你對佩佩姐做的事確實過分了,你不如服個軟,蔓蔓也不想跟你對著干的,主要是你態(tài)度不好。”
宣榮翁快氣瘋,這兒子居然反過來教訓(xùn)他這個老子態(tài)度不好??
眼看這對窩囊廢沒一個愿意上前幫忙,宣榮翁瞪向蘇蔓,“你這樣跟歹毒的芮秋有什么區(qū)別!我原本以為你心存善意,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和芮秋一樣充滿暴戾!”
蘇蔓沒有半點退讓:“你不提芮秋還好,你這么一提,我要把姐姐的那份委屈也一塊算上,你當(dāng)初拋棄的是我們兩個,她童年里受的苦,你也有間接責(zé)任!”
“蔓蔓,你冷靜些……”宣書懷終于忍不住開口。
蘇蔓冷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勸你少說兩句,要是你媽被這么對待,你還能冷靜下來嗎?”
宣書懷立即不吱聲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宣佩佩,宣佩佩蹲在地上,一直緊緊的抱著腦袋,對那支電擊棒充滿了恐懼。
宣書懷這才注意到,宣佩佩后頸處有很多燒傷的痕跡,這些痕跡明顯就是讓電擊棒給造成的。
宣書懷很揪心,忽然對爺爺感到失望。
這些年來,爺爺對他這個孫子寬容寵溺,千依百順,為什么卻對自己女兒下如此重的毒手?
僅僅因為宣佩佩“不夠聽話”,就得遭受這么可怕的待遇?
宣榮翁已經(jīng)沒有退路,身后是通往陽臺的玻璃推拉門,他忽然拽開推拉門,轉(zhuǎn)身跑出去。
蘇蔓很詫異,沒想到宣榮翁會來這一出。
宣榮翁艱難的攀上陽臺扶手,腳下離地面甚遠(yuǎn),加上他一把老骨頭,一旦摔落非死不可。
“你那么想我死,我死給你看就是!”
眼看宣榮翁就要往下跳,屋里的后輩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不要!太爺爺!”一聲稚嫩的喊聲回蕩在宣榮翁腳下。
蘇蔓瞬間緊張起來。
小才不知什么時候跑了過去,抱住了宣榮翁的大腿。
蘇蔓生怕孩子被連累,要是宣榮翁拖著孩子一塊兒墜樓,蘇蔓將會崩潰。
“小才,你快給我過來!”
小才卻不聽蘇蔓的喊叫,仰頭看著跨坐在扶手上的宣榮翁,“太爺爺,媽媽要的只是你一句道歉而已!你認(rèn)錯就行了!她不想逼死你!”
宣榮翁怔了一下,突然淚眼模糊的看向蘇蔓,“蔓蔓,我可以對你道歉,你不到一歲我就拋棄了你,確實是我不對,但我不會向我女兒道歉,因為我沒做錯!”
宣佩佩突然起身,腳步踉蹌的朝著陽臺位置走去,“爸,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都怪我,我不該愛上麟哥,我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我不配當(dāng)爸的女兒。”
屋里的人都目瞪口呆。
真是沒想到事情會得到這樣的翻轉(zhuǎn),受害人反而叫著自己錯了,這算什么道理?
宣佩佩“認(rèn)錯后”,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腦袋用力的撞在墻壁上。
這一撞可不得了,墻上頓時一抹鮮血。
宣佩佩因為緩沖力作用,噗通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