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半天,她什么都沒聽見。
究竟是門太厚實了,還是里面的人聲音小太。
除了自己的呼吸聲,蘇蔓什么都沒聽見。
難道那兩人已經結束,正在甜蜜的相擁而眠著?
蘇蔓一想到這里,心頭委屈不已,好幾次想推開門進去大鬧一頓。
可是……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縱然有再多不甘,都只能強忍。
蘇蔓咬咬牙,憋著淚水,一步步來到吧臺。
她摸索著冰箱的位置,想給自己找瓶水喝。
飲酒后的人,總是特別容易口渴。
蘇蔓終于找到一瓶水,走前幾步,站在客廳里,仰頭喝了一口。
一陣風從陽臺那邊吹拂進來,把她的絲綢浴衣吹得貼身飄動。
輕柔的布料勾勒出她那姣好的身段。
這半個月來,在宣家的伙食很好,她豐韻了不少。
在孤島上瘦掉的肉,如今都胖了回來。
薄紗窗簾被風吹開,一個坐著輪椅的身影隱約浮現在她視野之中。
蘇蔓差點嗆到。
陸裴沒在房間???
他孤零零的坐在陽臺上干什么?
蘇蔓忍不住放下水瓶,朝前走了一步。
陸裴當即微微側頭,側臉輪廓被城市燈光鍍上一層幽藍光暈,鼻梁極其立體,嘴唇的線條猶如鬼斧神工,透出性感與渴望。
他機警的很,稍有人接近就立即聽見了。
“是誰?”
蘇蔓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連呼吸都幾乎屏住,她此刻該怎么回答?
她現在沒有易容。
周圍很黑,只有遠處的廣告燈照耀著陽臺,光線僅夠讓人勉強看出形體的輪廓,而無法看清五官的細節。
蘇蔓輕聲道:“你還沒睡?”
“是你?”陸裴下意識把她的聲音當成了自己的妻子,腦子里完全沒想到那個小齙牙女傭。
畢竟,在他心中,蘇蔓永遠是天平上最重的那一端。
別的女人很難奪走她的位置。
陸裴輕聲問:“你不是錯把我的安眠藥當成解酒藥吃下了,結果呼呼大睡了嗎?怎么突然間又醒了過來?”
原來如此。
蘇蔓這才恍然大悟。
芮秋為了醒酒,著急中把陸裴的安眠藥當成了醒酒藥,吃下后,反而一沾枕頭就睡了。
她想勾'引陸裴的計劃就此破滅。
陸裴洗澡出來,見到她在床上已經睡得很熟,無奈苦笑,只好來到陽臺上透透氣。
怪不得蘇蔓趴在房門外什么都沒聽見,因為房里只有芮秋一個人在睡覺。
蘇蔓心里莫名有些竊喜。
她替自己悄悄鼓勁,今晚……不如就當一回真正的蘇蔓吧。
徹底拋棄掉那個小女傭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當一次宣家大小姐。
在他面前,做一次專屬于他的少夫人。
她走近了幾步,手舉起,在空中猶豫了幾秒,然后放在他的肩膀上。
被她這么一觸碰,陸裴輕顫了一下。
蘇蔓感受到了他的抗拒,慌忙收回手,怯怯的說:“你……不喜歡被我觸碰……是吧?”
陸裴捏緊輪椅扶手。
是的。
他不喜歡。
他覺得她臟。
但是,他心里又強烈的渴求著她。
這種矛盾的心理已經折磨他整整大半年了。
蘇蔓這會兒不知該怎么對他解釋。
陸裴至今還認定她和丁墨有一腿。
這種誤會到底何時才能跟他澄清。
陸裴一直背負著這個打擊,直到今天還不能解脫,他一定很痛苦吧。
蘇蔓為此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