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羨祺的話,余明淵心中大定,前所未有的困意席卷了他。蔣羨祺以為這般告白能被美人投懷送抱,但沒想到美人趴在他的肩膀上不一會兒便呼呼大睡,手指還緊緊抓著他的襯衣,好像他會跑一樣。
蔣羨祺無奈地笑了一下,今晚真是多災多難,小朋友又哭又鬧的,中途還被他嚇得不清,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他放開余明淵,讓人躺在床上。晚上穿著衣服睡覺,肯定不行,蔣羨祺伸手給他脫了伸手帶著酒氣的衣服。解開扣子的時候,余明淵闔著眼睛一無所覺,叫蔣羨祺不知道說什么好,心想還好是他把這個醉酒的小朋友撿回家,不然后果肯定很嚴重。
伺候人躺下,蔣羨祺又去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出來,替余明淵擦拭身上的薄汗。熱毛巾擦臉的時候,余明淵似有所覺,百般不樂意,拼命把臉往蔣羨祺的身上埋。
蔣羨祺這時候就拿出長輩哄小輩的口吻,說:“寶貝,把臉擦一擦再睡,很快就好。”
余明淵不聽,還伸出手把自己的兩只耳朵堵住。
蔣羨祺:“……”
跟醉酒的人真沒法交流,蔣羨祺便暴/力/鎮/壓。余明淵這人在意識薄弱的時候,格外的直白坦蕩,被蔣羨祺這么一欺負,便用委屈的聲音哼哼:“你弄/疼我了。”
擦一擦臉,哪兒弄/疼了。蔣羨祺停下動作,把余明淵抱到床頭燈位置,仔細看了一下。余明淵被擦干凈的小臉,皮膚雪嫩,五官秀麗,所謂燈光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
蔣羨祺看著看著,在余明淵被燈光刺得要睜開眼睛的時候,伸手將床頭燈調到最暗的那個檔,大半個房間暗了下來,只剩一層幽幽的冷光覆蓋在房間內,蔣羨祺彎下腰,撥開余明淵的額發,低頭親了下去。
余明淵第二天早上,早早就醒了。蔣羨祺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余明淵光/著/上半/身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目光似有審視。
蔣羨祺都四十多的老男人,這樣的場景不知道面對多少次,心理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此時很是淡定,跟余明淵對視半晌,最終還是自己看不過眼,起身給他披了睡衣的外套。
“想看我什么時候不能看,不冷嗎?”蔣羨祺問他。
余明淵搖頭,蔣羨祺的房間暖氣很足,就是光/著/身體走來走去,也不見得冷。他想了想道:“我要洗澡。”
不等蔣羨祺回答,余明淵自顧自地掀開被子,赤/裸著腳走在地毯上,朝浴室走過去。蔣羨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孩子大清早的還沒睡醒還是怎么的?
余明淵這個澡洗得很細致,過了十多分鐘,只聽浴室傳來余明淵的聲音:“蔣羨祺,給我拿一套新衣服過來,我忘了拿。”
蔣羨祺聽著他理所當然的指使自己,只覺得新鮮不已,他坐在床上忍不住低眉笑了一下,然后認命地起床,去衣帽間給余明淵挑衣服。
蔣羨祺這邊還在挑呢,那邊余明淵已經催上了:“要上班穿得,不要便服!”
“今天不是周六嗎?還上班?”蔣羨祺一邊挑好衣服,又打開抽屜,給他選了一條細條紋的藍色領帶。
“嗯。要加班。”余明淵簡短地解釋。
蔣羨祺走到浴室門前,這會兒聽不到流水的聲音,估計人已經洗完了,蔣羨祺站在門前,挑起一條眉毛。
不愿意出來?
還害羞呢。
蔣羨祺不愿意為難小孩,伸手敲門道:“衣服拿來了,怎么給你?”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由內打開,一只濕漉漉的黑色腦袋伸出來,余明淵用充滿水霧的眼睛看了看他,伸出一只光裸潔白的手腕:“喏。”
蔣羨祺的目光在這只手腕上停留了一下,把衣服遞給他:“不要我幫忙?”
遞完衣服后,老男人反手握住那只不斷誘/惑他的細白手腕不撒手。
穿衣服還要人幫忙?又不是三歲小孩。余明淵被他扯著不能動,他狠狠瞪了一眼蔣羨祺,嘴里卻服了軟,道:“你……你進來吧。”
蔣羨祺露出狡黠地笑容,小樣兒,洗澡的時候腳都軟了吧。
余明淵昨晚勾得蔣羨祺一時把持不住,最后還是把人做了。余明淵迷迷糊糊,卻十分配合蔣羨祺,所以這個晚上兩人都很滿足。蔣羨祺是吃飽喝足,睡得很好,余明淵卻是被做得腰/酸腿/軟,睡前還是衣衫工整,早上起床卻不著片縷。
這就是早上的時候,余明淵坐在床上審視著蔣羨祺的原因。他還記得蔣羨祺昨晚跟他最后的表白,但是之后,他難道還是忍不住酒后亂/性,撲到蔣羨祺身上嗎?
未解之謎。
十分可疑。
等等——表白……余明淵站在全身鏡前,望著鏡子里給他打領帶的蔣羨祺。蔣羨祺穿著單薄的白色襯衣,大概是被他催的,隨意扣了兩粒扣子,隨著他低頭的動作,露出大半的古銅色胸膛,視線再往下,隱隱能看到胸肌,凹陷的人魚線……
余明淵飛快收回視線,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可不像某人。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是迷人。過了一會兒,余明淵又去看蔣羨祺的臉,四十多歲的男人,歲月的沉淀讓他的魅力都不動聲色,看起來積威甚重,一副“我很難惹很難搞”的樣子。
哪有迷人!
余明淵有種不真實感,他抬起頭,湊過去,伸手捂住蔣羨祺的眼睛:“我問你話,你不許猶豫,問一句答一句。”
蔣羨祺停下手的動作,把手覆到余明淵的手背上,輕輕按著,道:“這是做什么?測試我?”
多么孩子氣。
“你有沒有騙我?”余明淵才不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沒有。”
回答得倒挺快。余明淵嘀咕,捂住蔣羨祺的眼睛的手勁松了松,道:“你真的不是為了哄我?”
“哄你什么?”
“不許問問題。”余明淵見他心有不甘,還想反抗,馬上進行鎮/壓。
“寶貝,我是真心的。”但哄你也是真的。
“不會后悔?”
“不會。”
“你為什么這么確定?”余明淵自己都不敢確定呢。
“我都這個年紀了,哪有反悔的機會。”蔣羨祺道。
這倒也是哦。年輕才有犯錯的資本。
余明淵聽得有些酸酸的,手一松再松,道:“你又不老。”
“比你肯定老了。”蔣羨祺卻像是不在乎的樣子。
“我沒覺得你多老啊。”余明淵已經松開了手,不過被蔣羨祺的手掌按著,還覆在他的眼睛上。
“是嗎?那我就當寶貝是在夸我。”
余明淵還想說什么,蔣羨祺卻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到自己的唇邊,親吻他的手掌心。
他一邊親,一邊拿眼睛睨著余明淵。余明淵被他看得心一跳一跳的,心說,蔣羨祺越老越成精,這哪讓人招架得住啊。
他忽然對昨晚酒后亂/性/行為有了合理的解釋,心里前所未有的平和下來,不再抗拒蔣羨祺對他的親昵行為。他忍著掌心傳來的癢意,專注地看著蔣羨祺,眼睛濕濕的,蔣羨祺看著他的眼睛,心中一動,放開他的手,靠過去,抬起他的下巴,非常溫柔地親了一下余明淵的眼睛。
余明淵從未用這般眼神看過他。
好像他對自己已經再無防備。
真誠、坦白、信任。
那么真實。
“別這么看著我……”蔣羨祺摸著他的臉,聲音低沉地提醒他。
余明淵瞇起眼睛,莫名其妙地看他:“怎么了?”
蔣羨祺笑了,覆在他耳邊輕聲道:“因為我要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