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后,小丁郎已經乖乖地把醫藥箱提了進來,但早就不見了人影,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講真,待在小青山一月有余,小丁郎可是給喬麥平添了不少樂趣。
悶了,欺負欺負他,閑了,逗逗他,有意思的很。
如果明天真的要走的話,還真有點舍不得。
胸口處隱隱作痛,大概是胃病犯了,喬麥嘆了口氣,從醫藥箱里配了幾種藥,和著幾口溫水咽了下去。
以前覺得自己年輕,能抗,每次胃痛的時候就用堅硬的東西頂住胃部,減緩疼痛,不曾想身體不抗造,久而久之,反而成了一個固疾怎么都甩不掉了。
藥勁大,安眠效果也很強,再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喬麥覺得困意慢慢涌上來了,索性脫了鞋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至于擔心明天能不能走,這她說了不算,今日不愁明日事,啥事都不如睡覺來的重要。
眾人商量完了修路的事,走出院子,天都已經沉下去一大半了,原先厚厚的烏云也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對了,一會我給村長說一下,明天如果天氣允許,我們和喬醫生一塊下山,你別忘了準備一下。”言琰向齊林囑咐道。
“什么呀?”齊林有點驚訝,“秦姐吩咐說要拍幾張你給孩子講課、分發物資的照片。”
“沒那個必要,”言琰拒絕了這個要求,“我做公益不是做給別人看的。”
“那好吧。”齊林嘆了口氣應了下來,兩面為難啊,“都要走嗎?”
“不用,你隨我下山,先回京,團隊的其他人留下處理剩下的事情。”
言琰進屋的時候,屋里的燈沒開,但喬麥留了一盞油燈,微弱的燈苗閃著,依稀看得清屋里的大致情況,不會磕絆到。
睡著的喬麥,安靜的像個孩子,睫毛微垂,面部柔和,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既視感。
醒來時已是晚上十點,桌上亮著的油燈里燈油半滿,喬麥有些恍惚,按理說油燈應該差不多燃盡了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喬麥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全世界。
喬麥坐在床上開始惆悵人生,從明天到底能不能下山到今天晚飯沒吃都在腦子里過濾了一遍,虐的自己呀,忍不住哀嚎,“人生怎么這么難呢?”
“什么難?”言琰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大概是沒聽清喬麥嘀咕的啥,隨口問了一句。
聽到動靜,喬麥趕緊下床,“沒啥,沒啥。”因為剛睡醒,整個人懵懵的,說話都帶著一股濃濃的鼻音。
言琰把碗放在了小圓桌上,“估摸著你快醒了,阿嫂給你煮了點米粥。”
或許是餓久了,亦或許是一天一夜的相處有了熟悉感,喬麥也沒有顧忌形象這個問題,踢踏著拖鞋就坐在小桌子前開始吃東西。
大山的溫差很大,尤其是到了晚上,氣溫低的可怕,言琰蹲在火爐前開始生火爐,修長的雙手在火爐與柴火之前穿梭著,卻絲毫沒有違和感,反倒是襯的爐底的灰更加黑了。
爐底的火很快就生了起來,明晃晃的火光把言琰籠罩在了暖暖的光暈里,好看的喬麥都忘記了吃飯完全移不開目光。
言琰添了最后一把柴,起身走到門口的水盆前,邊洗手邊回頭看了一眼企圖掩蓋偷看罪行而裝作正在專心致志吃飯的喬麥,說:“你不用擔心了,我剛剛特意觀察了,天上有星星,烏云也沒有了,雨應該不會下了。”
“是嗎?那太好了!”本來低頭“認真”吃飯的喬麥,聽到言琰的話,不由得開心抬頭沖著言琰一笑,渾然不知嘴角沾上了一粒米。
言琰走過來坐在了圓桌對面,沒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喬麥,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注意到言琰有些不對勁,喬麥疑惑地問道,可能是察覺到嘴角的狀況,一抿嘴,米粒被舌尖輕輕地帶了進去。
“沒什么,”言琰笑了一下,“就是你的嘴比我的手快。”
喬麥瞬間理解了言琰的意思,低頭訕訕地笑,“是嗎?”但一想到言琰差點就給自己擦了嘴角,就覺得挺難為情的,但又忍不住想要咬掉這個搶先的舌頭。
大概吃飽喝足了心情好,在加上與言琰的相處越來越輕松愉快,喬麥心情好得不得了,連帶著對這份米粥都覺得香甜可口,忍不住夸贊道,“阿嫂的手藝真好!”
“阿嫂?”言琰失笑,“小丁郎叫你喬姐姐,你叫小丁郎的媽媽阿嫂?這不亂了輩分嗎。”
喬麥也覺得挺好笑的,但還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阿嫂不過四十,我總不能叫嬸嬸吧;我二十六,小丁郎八歲,他叫我喬姨的話,你不覺得這樣我就有點顯老了嗎?”說著,還煞有其事地眨了一下眼睛,“所以,各叫各的,大家都開心!”
言琰頗為認同地點了一下頭,“依著小丁郎叫的話,你要叫我叔叔,是嗎?”
喬麥起初以為言琰是認真的,楞了一下,但隨即瞧見他眼底舒展開的笑,方知道言琰在開玩笑,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知道叔叔有這么一位大侄女有什么感受?”
“嗯,榮幸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