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一個男聲傳來，阮紅妝的心里一跳，是十月！她掩住激動的心情，狠狠吸了兩口氣，正打算開口說話，就聽到里面的槍聲。

“十月，快跑！有埋伏！”

“十月，你先走！”

手機里不停的傳來這些話，伴隨著輕微的“啪嗒”聲，似乎是手機掉在了地上，然后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阮紅妝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了，沙啞著聲音不知道說什么。

“其他人呢？在哪里？”

手機里又傳來一個冷漠的男音，子彈上膛的聲音清晰可聞，阮紅妝屏緊呼吸沒敢說話，她知道這手機一定是掉在了某個角落里，并且還處于接通狀態。

“休想我告訴你！”

是四月的聲音，她的直屬部下有五個人，分別是二月，四月，六月，八月和十月，因為她不喜歡單數，總感覺那樣的數字不吉列，所以當初從古武世家挑了這么幾個人出來，給了他們這樣的代號。

四月性子冷漠，很有手段，最能吃苦。

“你以為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么？四月，殺手聯盟已經完了，你們繼續逃亡也沒有用，你們的每個據點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根本無處可逃。”

四月沒有說話，氣氛陰沉膠著。

“把他帶走！我要看看，其他人到底會不會來救他。”

阮紅妝緩緩的閉著眼睛，一直沒有說話，鼻腔一酸，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抬手擦了擦，放在自己的嘴里舔了一下，是咸的，她很久都沒有哭過了，因為爸爸說過，阮家的女兒不能哭，哭從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沙沙沙。”

手機里又傳來這個聲音，似乎是誰返回來了，“喂？”

沙啞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是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在說話。

阮紅妝感覺自己的喉頭一堵，突然扯了扯嘴角，“小十月，沒了我，你們已經這么狼狽了嗎？”

十月的肚子已經中彈了，此時正“嘩啦啦”的流著血，剛剛他藏在垃圾堆里，眼睜睜的看著四月被人帶走，那種絕望和無奈，像是洶涌而上的洪水，快要把他淹沒了。

他渾身都是惡臭，但是電話里的那句小十月，像是暴風雨里突然閃現的一絲彩虹，他張著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伸手狠狠擦了一下眼睛，“首領，我就知道......那群孫子怎么可能殺得了你.......”

沙啞的聲音，拼命壓抑的痛苦和喜悅，相互交雜著，聽著讓人不是滋味兒。

阮紅妝沒有說話，突然抬頭看了一眼頭頂藍藍的天空，“是啊，沒人能殺得了我，小十月，你告訴他們，等我回來。”

“好，首領，我等你。”

十月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突然蹲在原地，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來，散發出惡臭的袖子上都是水漬。

壓抑的哭聲在這個巷子里響了很久，巷子外偶爾有人伸頭張望，發現是一個受傷的乞丐，大家都怕攤上麻煩，匆匆離去了。

人情冷暖，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