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琴冷笑道:“便為了我們幾個不值多少錢的賤命,便讓我們主子背上背叛雪埜的千古罵名,你想的倒是美。”
呼延霊笑道:“琉琴公子可是妄自菲薄了,便是琉琴公子這么一張漂亮的臉蛋,那可是千金難求啊,怎么就成了賤命呢?”
“你——!”
慕容纖月冷笑:“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敢侮辱我的朋友,我發(fā)誓絕對會讓你死的很慘。”
呼延霊笑道:“王妃娘娘,又當又立,似乎有點太貪心了吧?”
慕容纖月動了動軟劍,在他臉上抽出一個非常深的血印子來。
“嘶——”呼延霊抽了一口氣。
呼延霊冷笑:“王妃娘娘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嗎?”
他將掛著念珠的手舉起來,周圍的弓箭手蓄勢待發(fā)。
慕容纖月眸色一冷,琉畫在西面,琉琴和莫棋在冬眠,如今都被限制了行動,若是真的放箭,她要如何保住他們。
“住手。”天祚道。
呼延霊將手收了回去,看向天祚:“怎么,想清楚了?”
天祚道:“你不就是要印璽么?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有個條件。”
呼延霊道:“說來聽聽。”
天祚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琉畫:“我要幕啟草,活的,可以入藥的幕啟草。”
琉畫從疼痛中掙扎出來::“天祚,別犯傻。”印璽是天祚唯一可以保命的東西,他怎么能將用印璽換替他換一線生機呢。
呼延霊有些詫異:“我以為你會提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要求,沒有想到竟然是為了這么寫無關緊要的東西。”
天祚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懶得同他辯解。
呼延霊又怎么會知道,這些人在他心中才是真正的兄弟姐妹,他們是受了他牽連才會出事的,若不是他非要出去給自己安排后路,讓人盯梢了,他們又怎么會陷入如今的困境。
幕啟草離了生長環(huán)境活不了的,但是風啟的皇室研究出了這么一株,到現(xiàn)在還是鮮活的生長著,原本是要作為兩國友好邦交的禮物送給納蘭佘的。
呼延霊道:“這有何難?”說吧揮揮手讓人將幕啟草拿了過來。
正當天祚身手去接的時候,呼延霊忽然道:“做人要講誠信,我要的東西呢?”
呼延霊說了一個地點,果然找到了印璽。
慕容纖月將幕啟草接了過去,也不說別的,先將幕啟草給琉畫喂下去,然后將袖中隨時帶著的藥給琉畫喂下。
這要是李尤和柳依蔦研究的,當初差的便是那幕啟草和復甠花,先服幕啟草,然后吃藥,便能夠減輕大半,等到十日之內吃下復甠花,便能夠徹底康復了。
慕容纖月將這前面的藥喂給他,藥效發(fā)作以后,琉畫的痛楚減輕了大半,只是因為虛脫,全身依舊沒有力氣。
呼延霊笑道:“看吧,藥到病除,我的好弟弟,要不要再同我作一筆交易呢?”
“你太貪心了。”天祚道。
呼延霊太貪心,他不僅想要當皇帝,他還想要得到雪埜邊境的地圖。、
呼延霊再一次舉起手中的念珠,周圍的人有拉滿了弓箭:“這次交易的內容由我來定。就定他們的生死。”
天祚沒有松口,回頭看了一眼慕容纖月:“主子,要小心了。”
他是有地圖,但是他并沒有畫出來,而是在他的腦海里面,他若果活著,可能抗不過呼延霊的威逼利誘,便招了,但是如果他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地圖了。
慕容纖月也意識到什么,警惕道:“天祚,你要做什么?”
天祚沖著她笑笑:“主子,當初我的確是作為探子來的雪埜,當初為了與他們虛與委蛇,也傳遞了一些消息,不過你不必擔心,消息都是假的,便是真的,也是沒有利用價值的那種。可是里面有一樣是真的,我將邊陲的布防地圖藏在了腦海里。”
慕容纖月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緊張的叫了一聲:“天祚。”
天祚沒有理她,接著說:“我沒有說,也永遠不會說。可是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沒有什么骨氣,怕疼,而且貪財,若是他們嚴刑拷打,我可能沒有這么個骨氣,所以我便要走一條捷徑了。擁有你們一群兄弟,真的很開心,這五年,是我一生中唯一感覺自己是一個活著的人的時光。”
“天祚,你不要想不開!”慕容纖月想要起身阻攔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天祚居然自己一頭撞在大樹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失去意識之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就算以后風啟真的拿到了地圖,那也絕對不會是從他這里流露出去的。
“天祚——!”所有人,對他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挽留。
真好,天祚心里想,終歸,他死了還是有人給他收拾的,雖然那人不交兒子,叫城市的守護者。
呼延霊氣急敗壞,直接大吼“放箭!放箭!”
慕容纖月心中一橫,心道完了,這邊用軟劍抵擋著流矢。
說時遲那時快,莫棋剛剛好掙脫了繩子,顧不得其他,第一時間沖過去,擋在了琉琴前面,任流矢刺穿他的后背。
“莫棋,傻子,你快躲開啊,躲一躲,躲在我身后,莫棋!”琉琴雙目赤紅,沖著擋在他身前的莫棋大吼。
莫棋的后背已經扎滿了箭鏃,他不僅沒有喊一聲疼,反而還在沖著琉琴笑。
過了一會兒,莫棋的精神好像有一點恍惚,他不知道外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琉琴似乎哭了,眼睛很紅,聲音也有些哽咽。流矢好像也停了,反正他的后背再也沒有能夠容下一只箭的地方。慕容纖月似乎很緊張,給他吃了什么藥,焦急的呼喚著他。
他一個踉蹌,先寫險些摔倒。
但是他沒有,他扶住了琉琴的肩膀。
然后,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綁著琉琴解開受傷的繩索。
琉琴雙手顫抖去扶他,卻也只換來莫書最后一句話。
“好好活著。”莫書說。
事發(fā)突然,流矢鋪天蓋地便射了過來,慕容纖月便是有通天之能,也只是就近護住了毫無反抗之力的琉畫。
直到——
納蘭倦夜盡了全力從皇宮中闖出來,將劍再一次架在呼延霊的脖子上,逼得他們停手。
可是為時已晚,天祚已經死了,莫棋也被射成了刺猬。便是慕容纖月將藥塞到他嘴里也無濟于事了。
慕容纖月自己也因為抵抗流矢筋疲力盡,鼻子一酸:“你怎么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