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慕容千雅已經(jīng)過了五日。
敕勒王妃省親,將外嫁的女兒都叫回了慕容府。
不過慕容纖月第一眼見到的并不是慕容千雅,而是慕容玉羅。
慕容玉羅見到慕容纖月又是由納蘭倦夜陪著回來的,只覺得有些羨慕得心里發(fā)酸:“怎么,你們二人這是被粘在一起了么?不過回個娘家,每一次都要人陪著,形影不離,拆都拆不開。”
慕容纖月有些得意地挽住了納蘭倦夜的胳膊,然后打量一眼慕容玉羅:“你不是自請逐出家門了么,怎地又回來了,不怕被人打出去?”
慕容玉羅面色紅了一紅:“父親說,族譜上是逐出去了,但是關(guān)起門來還是一家人,不用計(jì)較那么多的。”
慕容纖月便“嘖”了一聲:“父親從來就是個心軟的。你小心著些楚氏,畢竟是宰了人家的兒子,當(dāng)心你什么時候沒了不要牽連慕容家。”
慕容玉羅知道慕容纖月雖然不說好話,實(shí)際上卻是在提醒她的,也不同她計(jì)較,自己帶著人先行進(jìn)去找俞氏說話。
歐陽凝憶知道慕容纖月要來,想到前幾次因?yàn)槊γβ德档販?zhǔn)備婚嫁,居然沒有機(jī)會好好同她說幾句話,便早早地來接她。
慕容纖月見到歐陽凝憶,兩個人便親親熱熱的黏到一處去了。
“嫂子這回總算肯理我了?”慕容纖月打趣道。
歐陽凝憶依舊是愛臉紅:“禮還沒有成呢,不要胡亂喊人。前一陣子只是說要準(zhǔn)備婚嫁,母家又不肯管我的,嫁衣彩禮都要我自己準(zhǔn)備,著實(shí)繁忙了些,倒是冷落了你,妹妹不要怪我!”
本來慕容素瑋同歐陽凝憶的婚期已經(jīng)提上日程的,可是沒想到出了慕容素珪的事情,家里有了喪事,自然沒有辦法立刻再行喜事的,只好將這事擱置了下來。
想到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因?yàn)樽约旱年P(guān)系,慕容纖月有些愧疚:“憶姐姐,都是我不好,不然你早就嫁作新婦了......”
歐陽凝憶柔柔一笑:“怎么就怨得了你呢,是他行了不義之事,害了那么多人,也害得慕容玉羅一生苦楚,不過是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罷了。這樣也好,總算是將時間閑了下來,我也可以慢慢繡我的嫁衣了。”
“繡嫁衣我可幫不上姐姐的忙了,我那繡工,你看我家寧王身上那根腰帶也就知道有多么拙劣了。不過姐姐要什么樣的布料盡管跟我說,這個我還是有些辦法的。”慕容纖月真誠地說。
歐陽凝憶也不同她客套:“好,等什么時候有缺了我便找你!我瞧著寧王也是疼你的,就那么一根破布條,他居然就肯日日戴在身上,還樂在其中。”
慕容纖月歪過頭去看看在不遠(yuǎn)處等著她的納蘭倦夜,難得露出一抹小女兒的嬌羞:“誰知道他怎么想,日日將那腰帶當(dāng)個寶似的戴在身上,見到誰都要炫耀一番。這有什么可炫耀的!我這繡工拿出去,可是把我的臉都要丟盡了。”
歐陽凝憶打趣她:“這不是哄得你一臉得意么,嘴上抱怨著,心里卻吃了蜜一般吧!”
“姐姐你還說我!”慕容纖月也調(diào)侃她:“你倒是有時間繡嫁衣了,可是苦了我的哥哥,日日想著抱得美人歸,沒想到這剛要到手的媳婦兒又給生生掰開了。”
歐陽凝憶便去撓她:“你這張嘴總愛胡說八道,我說不過你。”
笑鬧了一會子,慕容纖月?lián)募{蘭倦夜等的久了無聊,便同歐陽凝憶告別,同納蘭倦夜一起去前廳。
便是在這里,慕容纖月又一次見到了慕容千雅,她著實(shí)吃了一驚:短短五日,慕容千雅居然清減了大半,臉上雖然有脂粉遮掩著,卻也不難看出她的眼窩往下凹陷。她應(yīng)當(dāng)是挨過打的,最起碼腿上和胳膊上都有傷,走起路來有些微微的跛腳,動胳膊時也有些遲緩艱難,甚至是坐姿都有些輕微的不自然,感覺只是虛虛地坐在凳子上而已。
“她怎么就這樣了!”慕容纖月心中驚駭,給納蘭倦夜暗地里傳音過去。
納蘭倦夜這才將目光從慕容纖月身上挪開,隨意的掃了一眼慕容千雅:“烏圖布贊向來不是什么君子,此次來雪埜求助原本就被烏圖布瓊攪和了一回,白白搭進(jìn)去了許多利益。納蘭永旭又不配合他,害得他被軟禁又耽擱了許多時日。好不容易稍稍緩和了一點(diǎn)關(guān)系,慕容千雅又想著找你報(bào)仇,找了不知什么人密謀。結(jié)果非但沒能扳倒你我,反而又讓皇帝遷怒到敕勒身上。敕勒前日里又失了一座城,想來他的怒火爆發(fā)了,慕容千雅便遭了殃。”
慕容纖月咋舌,又暗地里傳了消息過去:“居然對女人動手,這也太狠毒了些吧。”
納蘭倦夜又道:“他素來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你可知烏圖布瓊那張臉?”
“怎么,不是她自己動手燙的么!”慕容纖月驚訝。
納蘭倦夜道:“是他讓人把烏圖布瓊綁起來,然后他親自拿著烙鐵燙出來的。不過若不是如此,烏圖布瓊那一張臉此時怕是爛透了吧。”
慕容纖月警惕的看了納蘭倦夜一眼:“你怎么對烏圖布瓊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是不是她當(dāng)初說要嫁給你,你心動了?對她上心了?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嫌棄我?你......”
納蘭倦夜意識到慕容纖月這是在因?yàn)樗源祝仁求@喜了一下,然后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慌忙解釋:“月兒,冤枉啊!是冷無痕在他們身邊安得探子匯報(bào)給我的,并非我有意探聽!這樣吧!以后凡是有關(guān)女子的信息,我都讓暗探匯報(bào)給你,我絕對一耳朵都不聽!”
慕容纖月自然感受到納蘭倦夜?jié)M滿的求生欲,不禁笑了一下:“傻子!”
“咳!兩位,你們兩個自打進(jìn)了門開始就一直在眉來眼去的膩歪些什么?到這會兒了還沒離開門檻呢!還吃不吃飯了!”慕容素瑋是在看不下去他們二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對方傻笑的模樣了,忍不住開口道。
慕容纖月這才回過神來,看見滿屋子的人都在盯著他們兩個人看,有些歉疚的笑了笑。然后她扯著納蘭倦夜一起向慕容擎淵行了禮,趕快落座。
楚繁漪被關(guān)在佛塘,慕容素冕被丟到了軍營中,慕容素珪早就沒了性命,楚氏又不肯出來,家中的人不多,又都是極為親近的人,便沒有分席位,一家子坐在了一起。
等到落了座慕容纖月才沖慕容素瑋抱怨:“哥哥你催我們做什么,這會兒坐下來不還是吃不了飯,慕容玉羅那個拖后腿的還沒有來呢!”
“誰說我沒有來?這不是來了嗎?”音落,這才看見慕容玉羅攙扶著俞氏慢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