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一愣,提著油燈走了過去。
將燈光撇向上方,很快上方的巨物露出了它的全貌。
瞬時間貓佑俏臉嫣紅,驚詫地捂嘴。
那是一個。
那分明是個五十多米高的蹲身童子撒尿雕像,足足撐滿了整個洞穴,頭頂著洞頂!
而至于這個‘龍頭’似的器官?
貓佑瞠目結舌地挪開扶在上面的雙手,眼神驚滯。
只剩水柱從她潔白的身軀間肆意揮灑。
她?她。
居然任由那種東西?
對準了自己身體?
唰地淋下?
貓佑感覺整個世界都缺氧了。
雖然水的成分正常。
但是精神上,拜托,她還是個純正之身啊!
更何況她還一直在‘龍頭’上支撐地撫來撫去。
啊啊啊啊。
貓佑抱頭凌亂。
“干嘛那么大的反應?”凌逸問。
“人家還是第一次看見喂喂喂!能不怕嗎?”
凌逸瞥了她一眼,“你不像。”
“愛信不信,哼!”
不過他的目光順貓佑上下掃視一周,不由又有些愕然。
好像有哪里不對?
又盯著看了看。
他總算發現是哪里不自然。
“那個,貓佑小姐,雖然你現在看上去有點不怎么好......”
“是非常不好!”
“......非常不好,但是能請你先把皮膚換上嗎?”
因為凌逸一直在觀摩雕塑,光線把她的身子照得呈亮。
貓佑神情一頓,下意識地朝自己身上看去。
然后飛快退后一步,衣服憑空生出。
“這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才反應過來。”凌逸很坦然地回答道。
這種事情都能忘記反應?感情您也太直了吧!
貓佑自閉地蹲在原地,無愛了,缺氧了。
“嗚嗚嗚,真的沒了。”
“沒什么?”
“節操......”
“難道你有過?”
“......”
說話不這么直要死喂!
林逸來到正面,仔仔細細地用油燈打探著雕塑上下,尤其是‘那個部位’。
貓佑早就用雙手捂住了臉,不敢去看。
經過凌逸細致入微的觀察,心里不由擊節稱嘆。
天下竟有如此杰作。
嗯,每一寸的刻畫都很真實,一肌一紋,盡態極擬。
其身雖大,卻無分毫毛糙之處。
尤其是那個地方,堪稱精工出細雕,簡直舉世無雙。
一直在背后凌亂的貓佑這時卻突然發言了。
“那個,我能冒昧問一句嗎?”
“嗯?”
“你一個男人,為何對這種法器如此好奇?”
凌逸沉默少許。
“難道自己你沒有......”貓佑語氣驚嘆,像是發現新大陸。
“想什么呢?果然還是在偷偷窺探吧你?”
“我......”貓佑失語。
邊說著,凌逸手上的燈光停在了巨大龍頭上。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玄機就在這里面。”
“你說什么?”貓佑沒明白。
“這里四周都是封閉的,只有這里能流出水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貓佑一怔。
“為有源頭活水來。它的另一端必然是一個龐大的蓄水庫。這里沒有機械動力,那么盡頭處只有可能是一條河流,連通著外界,水流自高向低。”
“你的意思是,我們順著水流就可以出去了?”貓佑很快反應過來。
凌逸面帶苦澀,點點頭。
但是。
抬頭望去,看著造型奇特的巨大水龍頭,貓佑不由又面色一顫。
喂!別開玩笑啊,我可對男人的那里面沒有興趣!
真要從這玩意的‘內部’爬過去?
簡直讓她難瘦香菇。
媽媽咪呀,老天爺今天是跟她的節操有什么過不去的地方嗎?
為什么非要身陷這樣的地方,遇到這種變態的關卡?
身邊還要配備一個鈦合金直男?
“還有其它的出路嗎?”她掙扎地問。
“我都搜尋過,沒有。一般關卡設計也只會留一個出口,不然就毫無意義。”凌逸回答得干凈利落。
長喘一口氣,終于,貓佑低下了頭。
嗚嗚,妥協了。
她向這個充滿惡趣味的世道妥協了。
老天爺,不就是想要她丟掉節操嗎?放這里,來拿吧。
她現在只想活著。
換了一身泳裝皮膚,自暴自棄地跟在凌逸后面,面向眼前大敞的黝黑洞口。
洞口足有一米寬,足夠她細小的身子融入。
“你站前面。”凌逸。
“你難道要我一個心理和身體雙重創傷的弱女子在前面帶路嗎?”貓佑可憐巴巴。
“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待在后面,只會給你留下偷襲暗算的機會。”凌逸毫不客氣。
傍人門戶,貓佑只能悻悻地任由他安排。
爬在‘水管’里,看著貓佑左右扭動的搖擺,凌逸的關注點居然不在她的身材上,而是一心想著,這女孩要是放個屁自己該怎么辦?
一路上,時而逆流而上,破浪前行;時而順流直墜,如同激流勇進。貓佑腿上有傷,凌逸屢次將她一攬入懷,每每在緊要關頭幫到她。
因為他不確定,后面是否還有需要雙人配合的地方,就像兵馬俑棧道。
在‘水上樂園’經歷了小半天的游歷。
從尿道到膀胱到輸尿管到腎臟,經歷泌尿系統。
然后過濾到腎動脈,人體一周游,進入毛細血管,經歷循環系統。
最后通過逆向滲透重回小腸,從崎嶇逶迤的巒縫間趟過,爬上消化道,終于抵達口腔。
再往上,果然,撒尿童子的腦袋瓜是裂開的,腦殼頂上從內部有個暗門。
由于他頭頂著石洞廳,故而從外界當然看不見。也多虧了那個部位,給他們留下唯一的通道口。
通道的地形變得更加豎直,凌逸猜這是一段‘吸管’路線,吸管的最上端與水面高度接近持平,這才保證了流入通道內的水速一定。
頭頂上,陽光透過亦朦亦朧的水面灑了進來,水面沒有完全覆蓋住井口,只是不時從兩旁撥灑過來。
勞累大半天,他們總算能重見天日,凌逸深呼出一口氣。
“天吶!”
卻聽貓佑雙手搭在井口邊,發出驚恐的喊聲。
假。
凌逸想。
這個女人演技他見多了,之前在血暗腥殺任務中也沒見她有過任何惶恐的樣子。
不過外面到底是什么?
凌逸想她既然想表現出自身的‘弱小’、‘無助’,讓自己方式警惕性,那么外面至少也應該有能作為她反應借口的東西。
從貓佑身邊擠過,攀住井口邊緣往外一翻,凌逸坐在了井口上。
低頭一望,他不由有些發愣。
湍急淌過的水流,是殷紅的!
至少這一片正好是殷紅的。
再往前面一點抬眼望去,心下一沉。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
連手掌和一只腿都找不到了,仰面驚悚地吐著舌頭,就這樣從身邊飄過。
不只是他。
隔不多時,還有第二具、第三具......接二連三的尸體順著河道飄下來。
繼續順著上流望去,它一直通向看不見的山巒頂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樹木。
時而風起林動,驚鳥飛出。隱隱傳來一兩道嘶吼聲,回蕩在山谷。
在那上面究竟發生著什么?凌逸不得而知。
還是說,互相之間的殺戮,這么快就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