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僅有的過關方式是在規定時間內保證存活。當然,還可以反殺‘狩獵者’,那樣將會獲得更加豐厚的回報哦!”
“提示:‘狩獵者’有且僅有一項系統附贈的任務技能,其作用遠高于一般的低級別技能,使用次數有限!
以上。
會場內鴉雀無聲。
眾人久久沉浸在震驚當中。
“為什么?我來公會是尋找庇護的,不是來找死的,我要退出!我要離開這里,快!”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驚恐萬分地道。
其他人也都懷抱同樣的想法,紛紛點開公會系統,然而一瞬呆愕。
“退出按鈕......不見了!離開據地的選項也消失!”
所有人的心臟不約而同地,砰砰直響。
看樣子,他們是非得耗在這里不可。
凌逸冷靜地了解到眼下的情況。
而且,正如那個巫師少女所說,會有不少人被殺手殺死。
會不會包括自己呢?或者身旁的莉黛和科勒。
他都不得而知。
會場上一片沉寂,大家的表情都變了;ハ嘤^望的神色里充滿了懷疑和猜忌。
剛才還其樂融融的氛圍一瞬變得劍拔弩張,沒有哪一個人能逃脫被針刺一般的目光扎遍全身。
而首當其沖的,便是會長拿倫。
“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給出個交代!”
刑彪率先朝他吼道,臉上的虎面如猙獰咆哮。
“就是,這是怎么回事?”
大家紛紛應和,作為會長,他理應對這里發生的一切做出解釋。
拿倫緊坐在座位上,擰緊眉目。過了好一會兒,終于緩緩開口。
“抱歉,對于這一點,我也毫不知情。不過我保證,會把這件事情成功解決掉,還大家一個安全。之后要走要留,隨大家便!
“就這?你打算怎么解決?怎么保障我們安全?”
“公會是你開創的,該不會就是你為了完成獵殺任務,才把大家引進來吧?”
刑彪嗤之以鼻,依舊不依不饒。
“喂,我說你過分了,F在形勢不明,就一股腦地怪罪到會長頭上,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姜渤站出來反駁道。
“別站住來礙事。從一開始就四處巴結,你也不像什么好東西!毙瘫肜浜。
姜渤則嗤然冷笑,“怎么?又朝我攻擊?看你一直挑撥離間,引發矛盾,大家有沒有想過......這不正是作為‘狩獵者’該做的嗎?”
這么一說似有道理,風向也隨之微微改變,不少的目光都從拿倫移動到刑彪身上。
“居然還敢反咬一口!我看互相勾結,你們才叫絕對有問題!大家先把他倆擺平了,別給他們留下動手機會!”刑彪惱怒道。
在場的人一片沉寂。
沒有人貿然選擇站到哪一邊,他們都在靜坐觀望,思考著怎樣才更有利于保全自身。
“哼,好像沒有人理會你自編自導的拙劣把戲。”姜渤笑。
刑彪氣結,“行,一群慫貨,就等著被干掉吧!老子可不想在這白白等死,我要先離開!”
說罷,他提步朝著門外走去。
“等等。”
就在這時,一直靜思的拿倫開口了。
大家望向他。
“只要匯集在一起,兇手就很難有動手機會。四處分散的話則可能被逐個擊破。所以,暫時請大家都先呆在這件房間里!
凌逸點點頭。確實,眼下看來,這種辦法是最好不過,這個會長還算有頭腦,背負這么大壓力也能沉著思考。其實他剛才已經想說,但一向的性格是不喜歡當眾發號指令。
可刑彪卻沉不住氣,甕聲甕氣地道:“如果兇手是你,就一定還有特殊手段,騙我們留下,豈不是好被你一網打盡?老子才不信你!”
鄙夷地冷哼一聲,他粗魯地推開兩旁的公會成員繼續向前走去。
就在腳步快要邁出門檻的那一刻,突然一聲巨響,一道銀色的身影擋在門前。
如雷霆萬鈞!會場上的人剎那間都感受到一股磅礴氣息浩然而發。
“你還不能走!蹦脗惐еp臂,淡淡地說。
“讓開!”
“你可以嘗試推動我!
“那就試試看!”
刑彪不再多話,瞳孔驟然緊縮,猛地一拳朝前轟出!
錚——
然而拳頭結結實實地打中,拿倫絲毫不動,反倒是刑彪的拳頭,就像砸在鋼板上,道道指節都勒出血痕。
“你......”刑彪抬頭,吃驚。
“想從這里過去,還得多用點力氣!
“好,那就如你所愿!”
刑彪大喝一聲,身上猛地青光大漲,足足伸出八只老虎的臂膀,將上半身衣著片片撐裂。
緊接著青光霍霍,拳影重疊,如一陣沙塵般卷席而至,空氣中傳來連續抽打的風聲。
霎時間,整個屋子都搖擺不定地震蕩起來,隨著一道道拳波的波及,大廳四壁紛紛被震下碎屑粉塵,尤其是在中心處,猶如煙霧般湮沒了兩人的身影。其余眾人只能兩手招架地往后退,沒想到它的威力居然有這么大!
如果是我,能抵擋得住嗎?要真是面對上這樣的敵人,又該如何取勝?
連一向身經百戰的凌逸,此刻心中都不由產生懷疑。
這里臥虎藏龍,高手眾多,很多人都是來自拳擊、特種兵等行業,就算是精通槍彈的他,也不敢說自己毫無壓力。
咔。
然而只聽一聲清響,廳門前的動靜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所有人疑惑。
怎么就這么唐突地,戰斗突然停止。
就像方到密集的鼓點,卻猛然榨破了鼓面,給人說不出的反差感。
頃刻,煙塵徐徐落幕。
只見刑彪神情痛苦,一只膝蓋單跪在地,恢復了原貌,而他的左手尺骨和橈骨之間的縫隙處已然被拿倫牢牢捏住,動彈不得!
凌逸聽見身旁的莉黛冷冷地哆了一口氣。
一招,拿倫只是將手那么輕微地伸出去了一下,就如探囊取物般精準無誤地抓住對方的短肋,將其制服。
而刑彪發難半天,卻硬是沒能在他盔甲上留下一絲凹痕。
反手甩開,刑彪狼狽跌倒在地上。
會場四方沉寂。
姜渤瞥了瞥拿倫那看不見的臉色,小心翼翼走上前。
“大哥,這小子是個禍害,要不要現在就把他殺了,以免留下隱患?”
拿倫擺手。
“沒有必要!
“可是......”
“聽著,在情況不明之時,任何無謂的自相殘殺都只是徒添麻煩!
姜渤悻悻而返,朝刑彪狠狠一瞥,“會長大人有大量,饒你一命,還不快滾?”
刑彪眼神兇冷,但似乎是礙于方才交手帶給他的震懾,沒敢多言,慌忙地縮回到座位上。
其他人心中的震懾亦是毫不遜于刑彪。
凌逸略一估測,按照剛才的破壞力,疤面莽漢大概有12級,但在拿倫面前,叢林猛虎卻變成了乖順的小貓咪,起不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這會長少則16,深則未知。
恐怕,就憑他的實力,對付其余的人以一敵十都有可能。
不愧是最先建立公會的一批人,確實有些能耐。凌逸暗自贊嘆。
光是負擔起運營公會的點數,就讓幾乎所有玩家望塵莫及。
不過這樣也好,能怔得住眾人,更方便統一管理,解決麻煩。
更何況,有他在場,那個殺手還怎么可能得逞?
大可令眾人松下一口氣。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大家都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系統明確說過那個殺手的任務有時限,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但只要這樣一直耗著,他就始終沒有下手的機會。性命面前,這點耐心他們還是花費得起的。
廳室里,氛圍出奇地靜謐。只剩下墻壁上一個電子表盤響聲沙啞地走著,數字顯示0:36。
有這樣的閑工夫,大家不由都做起一件同樣的事——偷瞄他人的反應。
看向凌逸的是一個畏畏縮縮的眼鏡少年,凌逸則在閉目養神。他覺得那些支離破碎的暗示只會帶來誤導,自擾心神。但憑借一個殺手的敏銳,他感覺到來自別人的窺探,于是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眼神凜冽。
眼鏡少年掩飾地襯了襯眼鏡,慌忙避開目光。凌逸沒有多想,再度合上眼睛。
莉黛則瞄向了那個名叫‘貓佑’的少女。沒有期盼中的花容失色,她倒是從容自若地襯著下巴,腮幫子一鼓一鼓得瞭望著眾人,甚至神色上帶著一抹看好戲的樂呵。
難道她早就有所準備?還是說......自己本就是殺手?莉黛不由在腦海中腦補出可怕的一幕:外表甜美可人的少女內里卻是蛇蝎心腸的歹毒,在夕陽下拿著浸血的長刀對著尸體獰笑......一反一復落差太大,她光是想著想著都有些寒顫。
科勒倒是最不閑無聊,居然不知從哪摸出一幅撲克和尸友們打起橋牌。雖然裹尸不怎么會動腦,但摸摸牌還是沒問題的。他還想邀請別的公會成員加入,被他看到的人卻嘴角微微抽搐,如同看到死神揮手。
“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樂宸緩緩打了個哈欠道。
這么久的安寧,凌逸心中卻不怎么樂觀。
如果是系統兩邊派發任務讓他們互相殘殺,那么晉級概率基本上是互相持平的?墒前凑昭巯隆畾⑹帧瘞缀跻稽c機會都沒有,這肯定不對!
他唯有一個尚未使用的強度超標的系統技能,也許能夠逆轉局勢,那會是什么?
不對勁,很不對勁,極其不對勁。
凌逸心中愈發惴惴不安。
叮!
突如其來的響動讓大家嚇了一跳。
那股不安,也隨之放大到極點,在凌逸心中騰然而起!他驀地睜開了雙眼。
“午夜十二點,系統技能準時發動。現在請各位放松身體,進入睡眠時間。”
系統提示音響起。
凌逸瞳孔煥然緊縮!一種不可抗力的催眠力在他心中如種子一般生根發芽,將他眼前的場景抽拉成模糊恍惚的畫面。
再看向其余的人,也都和他一樣。就連科勒身旁的裹尸都一個個地僵直倒去,手中的卡牌散了一地。
糟糕!
這不就是,殺手行兇的最好時機嗎?
所有人都失去意識,只能任由他肆意宰割!
哪怕是腦海中的思路紊亂不堪,凌逸此刻也能清楚地瞬間想到這一點。
他一個勁地對自己強調不能睡去不能睡去,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將它牢牢抓在心里,甚至不惜狠狠咬破自己的唇角。
但無可,在這里系統的指令就是王道。身旁的人一個接一個閉眼,凌逸緊咬的牙齒終于也松開。
難道,那個刑彪的話才是對的,這一切都是拿倫的陰謀,他之所以欺騙所有人等候也是為了等到這一刻嗎?
莫非今天,他們真的將要葬送于此?
最后一眼,凌逸看向了拿倫,他依舊神志清醒,他的鐵拳攥得比任何人都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