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

蘇瑾芊放下手中文件，問道：“是丫頭來了嗎？”

丫頭？

秘書不由得愣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什么，連忙點頭。

蘇瑾芊閉上眼睛，揉著兩邊的太陽穴。“讓她進來吧！”

逃避不是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丫頭最終還是找到她頭上了。

兩分鐘后，秘書領著洛曉晨走進來，然后出去為她們準備咖啡。

見蘇瑾芊正在辦公，洛曉晨也不急，坐她對面，拿起桌上的報刊，細細閱讀。

辦公是假，掩飾心虛是真。只是，她沒想到，丫頭這次不帶沒有急沖沖地興師問罪，居然還能坐她對面，冷靜地看報刊。

這種結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蘇瑾芊在電腦上胡亂地打著，腦子里一團亂麻，相比較而言，洛曉晨就顯得淡定很多。如果不是手里的報刊點醒她，蘇瑾芊甚至一度懷疑昨天的事情是否真的發生過。

丫頭長大了，也成熟了。是好，還是壞？

“忙完了？”

見蘇瑾芊喝咖啡，洛曉晨放下手里的報刊，試探性地問道。

蘇瑾芊點點頭。

根本就沒忙，哪來的完？

“沫沫……最近還好吧？”

或許是無心，或許是有意，聽到這句話后的蘇瑾芊，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殺人誅心，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沫沫是她女兒，她的命。除了她外，誰都不愿靠近，唯獨丫頭除外。

丫頭討人喜歡是事實，改變了沫沫也是事實。這幾日沫沫沒看到丫頭，天天在家鬧著要見她。這時候爆出直播事件，完全是她自己打自己臉，自己動手挖自己的心。

見蘇瑾芊遲遲沒有開口，洛曉晨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繼續道：“唔……蘇總也喜歡看這些東西啊，我還以為蘇總日理萬機，沒時間看呢！”

“關注熱點更利于挖掘顧客需求，找到商機。”蘇瑾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事實是，桌上報刊是秘書的，今早無意瞥見洛曉晨在上面，便拿進了辦公室。

直播？還是用她公司旗下藝人號直播！

嘖嘖嘖，不得不承認，這招真狠。既讓洛曉晨的行為遭到更多人唾棄，又能把鍋完美地扣在她頭上。

“哦？那你發現什么商機了？”洛曉晨笑著問道。

“暫時還沒有！”

“是嗎？還真是可惜！”

兩人各心懷鬼胎，臉上掛著虛偽笑容。

不同的是，洛曉晨是被逼的，蘇瑾芊確實習慣性虛偽。

有件事情洛曉晨一直想不明白：羞辱傅司深的方法有很多，為什么一定要借簡司楠之手呢。前女友她都不在乎，更別提前女友住宅。只能說，蘇瑾芊這如意算盤，打的不是地方。

“聽說最近蘇總有將手伸到娛樂圈的想法？”

洛曉晨看似無心的一句話，讓蘇瑾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

蘇瑾芊端起桌上的咖啡，泯了一口，道：“做事情，空有想法是不夠的，還得有行動！”

洛曉晨點頭贊同，“有道理。

就是不知道這所謂的行動，具體指的是什么……”

她這個人呢，想法很簡單。只要不觸及到她這邊的利益，旁人做什么與她無關。可蘇瑾芊做的這些，不僅僅是‘利益’二字這么簡單，還涉及到‘人身攻擊！’

呵呵，她居然現在才發現還有個蘇氏傳媒，她就說之前許佳冉為什么能一夜洗白，圈粉無數呢，也是夠蠢的！

蘇瑾芊再傻，也知道洛曉晨在拐著彎罵她。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丫頭現在居然和傅司深一樣，玩文字游戲了。比起現在這個丫頭，她更懷念之前那個單純善良的丫頭。

“丫頭，你這話里有話啊。想說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看著蘇瑾芊那真摯的眼神，洛曉晨差點相信她的鬼話。

既然蘇瑾芊已經開口，那么……她也就沒必要戴著虛偽的面具了。

“伊雪！”

“什么？”蘇瑾芊裝傻，“伊雪是誰？”

洛曉晨也不氣，淡定解答。“蘇氏傳媒旗下藝人，直播號的主人。”

她承認直播內容是真實的，也承認她是一個壞女人。今天來找蘇瑾芊，確實是興師問罪。

比起陌生網友的唾罵，她更害怕朋友背后插刀。

一個顧曉晚就已經夠讓她心碎了，如今再來一個蘇瑾芊，她真的承受不住。

或許那把大火，應該把她所有的希望一起燒成灰燼。也是太天真，認識二十多年的閨蜜都靠不住，居然還妄想跟一個商業女強人做朋友，可笑！

“伊雪自己直播產生的收益，好像比直播你更多……”

她是商人，不做虧本買賣的。

如果伊雪是個小主播，OK，直播產生熱點，從而增加人氣，再次直播，轉換成收益，沒問題！可問題是，伊雪是個坐擁千萬粉絲的大主播，直播洛曉晨對她、對公司有什么好處。

人都是向錢看、向厚賺的。明明可以產生更大收益，為什么要鋌而走險、直播一件毫無把握的突發事件呢？

“丫頭，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伊雪是我的人，直播也是我的意思。

我怎么能知曉你會去洛曉軍那里，又怎能提前知道他會下跪，提前擺好攝像機？”

洛曉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像有點道理，那這么說來，我是誤會蘇總了？”

前半句話讓蘇瑾芊松口氣，后半句話讓蘇瑾芊的心再次被提到嗓子眼。

丫頭這話，幾個意思？

見蘇瑾芊臉色變了，洛曉晨瞬間明白了什么。

只能說，有時候活的太明白也不好。想裝傻又過不了心里那關，可一旦戳破，很多事情就變味了。

“這些事情其實都不難解釋——

只要‘無意’向我透露出洛曉軍快死的假消息，不管他以前做過什么，我這個做女兒的必然會去看一眼。

誘餌埋好，守株待兔便是。”洛曉晨臉上依舊掛著笑，可不論怎么看，就是覺得這笑容有些奇怪。“洛曉軍缺錢，又過慣了豪門老爺的生活，突然被打回原形必然難以生存。若這時有人愿意花大價錢讓他演一場戲，怕是很難被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