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過來。”喬以婳匆匆掛斷電話,沖進浴室想做個簡單的清洗。
鏡子里,她原本一身白皙,此時多出好多處指印紅痕。身體里像有什么東西融化了,濕答答的順著腿往下流。她臉紅了紅,匆匆抓起噴頭往身上沖。
男歡,女愛,一件本來對于夫妻或者情侶來說特別平常的事,她居然在婚后四年才真實地接觸到。原本藏在心里的羞恥感,這時候隱隱地被另一種原始的渴望給取代了。
叮……
手機又響了,偵探在催促她,他已經跟到了另一條路上。
她換上牛仔褲平底鞋,戴上墨鏡,一路狂奔出去。
厲瑾之這時候不在樓下。他這人會讀心,知道她害羞,所以給她時間先自己緩緩。喬以婳特別喜歡厲瑾之這一點,總是恰到好處的給她留出面子,照顧她的自尊心。
喬以婳的自尊心不能傷,傷了會出大事的,她會打人的唷。
偵探在惜華路等她,穿著藍色工裝襯衣,戴著黑邊框眼鏡,背著一個黑色公文包,樣子普通到丟在大街上沒人想注意他。
喬以婳鉆進車里,在他身邊坐下,小聲問道:“發現什么事了?”
偵探朝前呶了呶嘴,只見何民正背對他們坐在前面的小店門口,腳邊趴著一條小花狗,他一邊逗狗,一邊和一個人說話。
“你認得那個人嗎?”偵探問道。
喬以婳只用三秒時間就認出了那人,車禍當天媽媽救下的她的女同學,周婕。
自打她被接回蘇家,轉學之后,她和周婕一直沒有見過。按理說,何民當天是差點撞到周婕,她媽媽為救周婕才會受傷,周婕知道何民是誰,為什么不報警,為什么不通知她?喬以婳在東安這個地方,并不難打聽哪!蘇越知道這一切嗎?蘇越為什么不找何民?
“他們兩個一直有來往,他常給周婕這里送貨。”偵探拿出一疊照片給她看,全是從附近的監控里找到的,調出的最早的日期是三個月前。
“我在附近也打聽過了,他常到周婕這里來,和旁邊的店主也挺熟。”偵探繼續說道。
喬以婳心中疑竇叢生。這一切顯得太古怪,讓她覺得太意外了。
她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小聲說道:“最好能錄下他們的對話內容。”
“他挺警惕的,我開始準備給他車上裝一個竊聽器,但總是沒辦法靠近他的車。”
“為什么?”喬以婳好奇地問道。
“他養了兩只黑貝,只聽他的話,非常兇猛。”偵探拿手機給她看。
拍的是視頻,他把聲音關掉了。視頻中兩只黑貝站起來可能比喬以婳還高,哧呼地喘著氣,舌頭垂下來,兇狠地盯著每一個從車前過去的路人。就算它們身上拴著鐵鏈,也讓人不敢靠近。
“一天二十小時,狗都在車上。”偵探把視頻傳給她,低聲說道:“每天定時輪流放風,保證車里有狗看著。”
“還有別的辦法嗎?”喬以婳看著何民,輕聲說道:“通過他的手機呢?”
“我想辦法吧。他喜歡去游泳,我看能不能找機會。”偵探看看表,低聲說:“過十分鐘,他就要出發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
喬以婳飛快地扭頭看向他,委托他才多久,他居然這么快就把何民的活動路線摸清了。
“呵呵,所以說,找我沒錯的。”偵探頗有些驕傲地說道。
喬以婳疑惑地問:“你怎么辦到的?”
偵探指指四周。喬以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攝像頭對著各個路口,而且每個店基本上都裝了監控。
我們啊,現在全都生活在這些眼睛里,一舉一動都在被別人注視著。
“你不知道吧,現在還有平臺專門直播我們的一舉一動。”偵探摸出一根煙,點著了,瞇著眼睛說道:“行了,我就是讓你來認一下,如果確定這個也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一起盯著了。錢不用加,算我交你這個朋友。”
唷,第一回有人主動要和她交朋友。
“那我先走。”喬以婳朝他笑了笑,推門下車。
“喬小姐……”偵探沉吟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你回去看看十二年前的經濟類的新聞,我覺得可能對你有幫助。”
喬以婳怔了怔,緩緩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偵探又瞇了瞇眼睛,發動車,慢慢往前開。喬以婳回到車里,只見他一直開過了路口,遠遠停在一個小超市門口。這人跟蹤有一套,并不會在這里等何民先開車,而是去前面先等著他。
果然,行內有口碑的人真不一樣。
喬以婳沒跟過去,等著他們兩個駛離視線后,這才慢慢倒出路口往回開。她其實很想去看看周婕,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明白,既然大家都選擇隱瞞,肯定這件事是她們不敢提,也不敢碰的禁區,她是問不出來的。連蘇越都三緘其口,周婕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更不敢去招惹對方了。
“十二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拿手機翻了會兒,沒有收獲。十二年前網絡遠不如現在這樣發達,手機隨時可以上網,各種通訊軟件橫飛。那時候紙媒還挺強勢的,重大新聞一般都會在紙媒上有刊登。要想十二年前的報紙,應該去圖書館吧?報社會不會存檔,還是圖書館留存?
正琢磨著,厲瑾之的電話打過來了。
“怎么不在家?”
“我來超市買點東西,想……自己做點東西吃。”她撒了個謊。
“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馬上就回來。”喬以婳掛斷電話,在附近的超市里隨手買了些菜和水果,匆匆回家。
這種感覺,就像夫妻過日子一樣。老公回家,老婆做飯給他吃。喬以婳之前是多么想擁有這種平凡的小日子啊!在方悅城那里被虐得死去活來之后她,原本已經對感情死心了。她作夢也沒有想到,這一天突然就到來了,悄無聲息,風卷云涌……直接把她拽進了熾熱的海洋深處,一點逃跑和喘息的機會都沒給她。
不過,對象是厲瑾之,她覺得自己還是挺有魅力的。
恨不得給自己的魅力值加一萬分!
推開門,只見厲瑾之正站在窗前,鸚鵡先生正圍著他飛,歡欣鼓舞地唱歌給他聽:“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花花,你是公的呀,你怎么對他表白?”喬以婳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自打鸚鵡先生來了她家,就沒對誰露出過這種討好的模樣。
難道鸚鵡也看顏值說話?
她喬以婳也長得很美很美呀,公鸚鵡難道不應該對她生起愛慕之心嗎?
雖然她并不在乎一只鳥的愛情,但是眼睜睜看著她天天鏟屎伺候的鸚鵡對著厲瑾之討好獻媚,心里真不是滋味。
“喬以婳,喬以婳!”鸚鵡又朝她飛過來,落在她的肩上,撲騰著翅膀,腳左右挪動,大喊大叫:“我要結婚,喬以婳我要結婚。”
喬以婳楞了半晌,慢慢轉頭看向厲瑾之,小聲問:“你給我說實話,它的前主人,你是不是認識?那女人迷戀你對不對?”
厲瑾之看了她一會兒,唇角勾了勾,“哦,我派到那家去的。”
哦……
喬以婳快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滿地說道:“厲瑾之,你今天不向我說實話,我對你不客氣。你是不是也是故意來整我的。”
“我是故意來娶你的,行不行?”厲瑾之低頭看向她揪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慢吞吞地說道:“還不放開。”
“你說不說?”喬以婳臉脹得通紅,氣急敗壞地問道:“它前主人去哪里了?”
“她回去了。”厲瑾之拉開她的手,淡淡地說道。
“你到底回來干什么的?”
“一點小事而已,你緊張干什么。我家的私事,和你沒關系。”厲瑾之打開塑料袋,拿出一根香蕉,剝開了去喂鸚鵡。
鸚鵡更歡喜了,又對他大唱起來:“月亮代表我的心。”
喬以婳沮喪地看著他,還以為和他有了進一步的親密關系,心和他貼得更近一點呢,可他的秘密還是他的秘密,壓根不想和她說半個字。不過,她好像也差不多,沒想過要把自己的事告訴他……比如剛剛何民的事,她不一樣的瞞著他?是不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感,對感情發展來說會更好?
哎,一把年紀了,怎么還不會和戀人相處,也不會談戀愛呢?
“喬以婳,女孩子不要知道太多不好的事。”厲瑾之又剝了個香蕉,遞到她的嘴邊,嘴角噙笑,“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野兔子就好了。乖,張嘴。”
“走開。”喬以婳推開他的手,拎著菜兜往廚房走。
厲瑾之拿著香蕉咬了一口,跟著她往廚房走。
“兔子……”
“我有名字。”
“喜歡什么樣的戒指?粉的,還是白的?藍的?”
“你結婚戒指買藍的啊?”喬以婳勾著腦袋,小聲反問。她的鼻尖又開始泛紅了,微微冒著汗。
他是真的和她談結婚的事嗎?
“再說了,我才不想和你結婚。”她補了一句。
厲瑾之走過來,從她身后抱緊她,小聲說:“不結婚干什么,拿到合法牌照,我的一半財產就成你的了。不好嗎?”
“你怎么不說全部?你俗不俗,和我說錢。”喬以婳的臉更紅了。
“全給你了,我拿什么養你?”
“不要你養,我會賺錢。”喬以婳微微側過臉,雙唇有些發顫,“你別整我,別欺騙我,別戲弄我,別給我下套就行。我也不是好惹的,你敢怎么對我,我就敢怎么對你。”
“這么兇呢……”他扳過她的臉,嘴唇掃過她發燙的耳垂,啞聲說道:“小心太兇了,我拔你的刺。”
“我還剝你的皮呢,剝皮!”喬以婳腰挺了挺,用屁股撞他,“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