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大律師什么大場面沒見過，這也臉紅？喬以婳沒再逗他，推開甜品店的玻璃門，大步走了進去。
“鸚鵡能吃蛋糕嗎？”她開口就問。
“啊？”萌萌的男店員楞了半天，沒能明白她的問題。
喬以婳也想買個蛋糕給自己吃，不過一個人舔盤子未免太過無趣，如果那只愛喳呼的鸚鵡能吃就好了。她站在一邊，讓別人先點單，自己握著手機在網上查鸚鵡能不能吃蛋糕的問題。
左梵看了她一會兒，帶著劉小小去一邊挑蛋糕。
“左叔叔，她好像脾氣不太好。”劉小小隔著玻璃柜臺看喬以婳，輕聲說道：“你確定要找她當女朋友嗎？”
啊？左梵被她問懵了。
現在小學生，什么都懂！劉小小咧咧嘴，指著一塊心型蛋糕說道：“你請她吃這個好了。三班的劉星就是給他女朋友送這個的。”
“你們才多大，就有女朋友了！”左梵哭笑不得。
“拜托，我都十二歲了，明年就能上初一了。”劉小小大大咧咧地說道：“以后我要找左叔叔這樣的大律師當我的男朋友，又威風還有錢。”
左梵更哭笑不得了，現在的社會啊，到底是怎么了？這么小的孩子就盯著錢了。
“等我有了錢，我就讓校長爸爸和校長媽媽吃很多好吃的，還要給校長爸爸買一輛不會壞的車。”劉小小的小臉貼在玻璃上，手在口袋里掏。沒一會兒，掏出了一把零錢。她紅著鼻頭，一張一張地數錢。幾乎全是一塊的，還有五毛錢的，一共有三十七塊錢。這孩子也不知道攢了多久，才攢到這么點錢。
“只能買個小的呢。”劉小小嘆氣，“現在蛋糕真貴，吃不起。”
“我幫你出錢，你幫我辦事。”喬以婳一直站在一邊偷聽，這時她收起手機，走了過來。
“辦什么事啊？”劉小小眼睛一亮。
“到時候當學生代表，念頌贊歌。到時候會把稿子給你，先把普通話好好練習一下。”喬以婳讓她挑了個大蛋糕，給她布置任務。這孩子口齒憐俐，上臺應該不會怯場。
“哈哈，我知道是什么事。我在家里聽到校長爸爸和校長媽媽說這個事了，你小心我說壞話唷。”劉小小撇嘴，挺不客氣地說道。
十二歲的小姑娘，膽子真大！若能培養好，長大會有出息的。若培養不好，是個禍害也說不定。
“你敢嗎？”喬以婳問她。
“當然敢！就是不舍得讓校長爸爸再難過，睡不著覺。你們有錢人真壞。”劉小小擰眉，輕聲說道。
“以后你要爭取當一個不壞的有錢人，不讓人欺負你校長爸爸和校長媽媽。”喬以婳趴在柜臺上給自己挑蛋糕，偶爾吃吃甜品，有利于找到好心情。
今天她不怎么高興！
原因么，那不是太簡單了嗎？厲瑾之居然收她的車錢！只要想到這事，她就渾身難受，得死命忍著，才不會抄起鏟子沖去找他，把錢給鏟回來。
真是讓人惱火！
“我請你。”左梵拿錢包，準備付帳。
“算了，我不讓比我窮的男人付錢。”喬以婳不客氣地說道。
左梵舉著錢包，尷尬地看著她。
“來給我工作吧，我讓你比我有錢。”喬以婳又說道。
“我喜歡當律師。”左梵笑笑，婉拒她。
喬以婳沒再多說，接過店員包好的蛋糕，快步往店外走。
“你一直這么風風火火嗎？去喝杯咖啡……聊聊西山的事？”左梵帶著劉小小出來，大步追上了她。
“不了，下午還有很多事。”喬以婳就想趕緊走，劉小小對左梵說的話她全聽到了，左梵若真有這心思，她可不敢和他走得太近。她不想禍害這個老實人。在這世上，老實又仗義的人全是稀世珍寶，理應受到眾人的愛護。而她對他的愛護，就是不靠近他，不讓他對她動真心。
左梵很失望地看著她，滿臉的欲言又止。
喬以婳決定一招就擊碎他的希望，于是晃晃手機，小聲說：“我約了厲瑾之，我們說好去買衣服。”
左梵的表情更望了，但他畢竟是個很理智的律師，牽著劉小小的手停下來，朝她溫和地笑了笑，“好，謝謝你幫忙。小小不會亂說話的，你放心。”
“那你也放心，我承諾的事都會做到。”喬以婳大步走進了電梯，轉過身，朝劉小小揮了揮手。
劉小小趕緊咧嘴，擠出一個笑臉。
電梯門緩緩關上，喬以婳舉高了大蛋糕，有些好笑。她干嗎給自己買這么大一個？鸚鵡先生又不能吃，她去哪里找個人陪自己吃蛋糕？徐小美駱太白趙明力他們幾個？他們五個人忙得像停不下來的陀螺，哪有空理她。
得，就一個人吃好了。
她開著車，沿著馬路慢慢開。陽光燦爛，穿窗而入，曬得她暖融融的。她把車停在廣場附近，拎著蛋糕慢悠悠地走進了廣場旁邊的小樹林。
東安市的綠化做得不錯，市里有十多個這樣的街中公園，這一個離她跑步的中心公園挺遠的，有個小噴泉，噴泉邊圍了一圈往池子里撒尿的小男童。不知道誰的設計，讓她感覺挺腦殘。她真不覺得小男童露著“小家伙”就有多幽默多有趣，而且還是一圈……
她一邊吃，一邊用手機打字，用自己小號注冊的INS帳號吐槽。她很少用這個，翻墻注冊后，發的狀態少得可憐，粉絲也只有可憐的幾個而已，還是系統推薦的。她上來多是在上面找找別國有趣的經濟信息，啟發靈感。剛剛發的狀態也是用英文，以免被懂中文的人發現，追根究底找到她。現在網絡暴力也挺可怕的呢，萬一有人說她不熱愛家鄉呢？
沒想到她剛吐槽完一會兒，居然有人回復她了！
“看來心情不錯。”
她有些暈，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粉絲。一輪明月，一艘小船，頭像畫風挺復古的，回復的是英文。
“你是誰啊？”
她猶豫了一會兒，回了一句話過去。不知道為什么，她隱隱覺得這是厲瑾之。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這個帳號？也調查過？怎么查？她這個帳號連徐小美都沒有告訴過，完全是給自己解悶用的。
“買衣服去，快過來。”
那邊很快又回復了，還真如她所猜的一樣，就是厲瑾之。
“喂，你別監視我！”
她馬上就發了一條消息給他。
幾秒之后，手機響了，厲瑾之打來了。
“厲瑾之，你想干什么？”她惱火地質問道。
“去買運動服，然后去跑步。”厲瑾之慢悠悠地回答她。
“不去。”喬以婳冷笑，把手機掛掉了。這家伙還真會泡妞，小氣得要死，還收她車錢……她又想到她的錢了，糟心得要命。
她舀了一大勺奶油往嘴里塞，繼續翻手機看視頻。在不工作的時候，她和別的女孩子沒什么區別，也會在網上找些八卦看看，也常光顧購物網站，還會偷偷看些羞羞的東西。不工作的時候，她更像一個人。工作的時候，她只是機器。
翻了好半天，奶油把她膩得想吐了，這才放下勺子，伸了個懶腰。
其實手上有個幾百萬，有套房，隨便找個工作就好了，她為什么要自討苦吃去辦新公司呢？剛喘了口長氣，厲瑾之的消息又發過來了。
“快過來，不然我去你家拔鸚鵡毛。”
“你敢，我會先拔了你的毛。”
“那你來拔。”
你來我往地斗了幾句嘴，喬以婳的心情突然沒那么糟糕了。厲瑾之就是這么有魔力，明明是帶了千八百個心眼過來靠近她的，她卻生不了氣。難道女人對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都會這么寬宏大量嗎？
她惆悵地坐了會兒，慢慢地打字回給他，“我不會去，也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和你走得那么近。不要再我了。”
手機那邊徹底安靜了。
以后不會來煩她了吧？喬以婳拎著蛋糕盒子，慢步往停車場走。
——
厲瑾之坐在車里，目光沉靜地看著她慢慢走遠。
“又被拒絕了，不過依你的個性，怎么會這么允許一個女人總是拒絕您呢？”坐在副駕的吳律師滿眸崇拜地看著他，小聲問道。
“她拒絕了嗎？”厲瑾之反問。
“她不是不肯見您嗎？”吳律師扳著手指頭，小聲說道：“不過你們還挺有緣的，這都能遇上。你是不是真打算幫她把婚離了，然后和她結婚？”
厲瑾之放下半邊車窗，拿出一盒煙，利落地敲出一支，再用打火機點火。姿勢輕緩又有魅力，讓吳律師又看得怔住了。
“下車。”他吐了口煙，淡淡地說道：“把事辦好，別總盯著我的事。”
吳律師臉一紅，沉默地下去了。
厲瑾之跟上了喬以婳的車，給她打電話。總是被女人拒絕，確實不是什么好的體驗。喬以婳和別的女人不怎么一樣，固執又獨立，脆弱又堅強。
“你跟著我干啥？我說得很清楚了，你別再打擾我了。”喬以婳發現他了，一個電話打進來，劈頭蓋腦就訓起來。
厲瑾之突然加快了速度，楞是超到她的車前，把她的車給逼停了。
喬以婳惱火地瞪著走近的他，準備好了和他大干一架。不用說，她把這個霸道的男人惹毛了，肯定是要來爭回他的面子的。對于這樣的男人，就得狠狠地一巴掌扇過去。
反正，她不當棋子，不當消遣品。
“車后備箱沒關。”他走過來，敲敲車窗，深邃的眼睛緊盯著她。
喬以婳扭頭看，后備箱不知道什么時候彈開的，高高地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