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墨還是不大明白皇帝的意思,“可父皇對貴妃的疼愛,并不亞于對母后的,甚至......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皇帝笑著搖頭問道,“你有愛的人嗎?你怎知賦予她無上的權利,關心她,對她笑就是愛?愛也是可以偽裝的,朕從未說過朕愛她。”
“那您既然明知道貴妃跟丞相之間的勾結又為何要......”
“章家是開國功臣,朕這江山,有一半都是章家替朕打下來的,章無極戰功赫赫,朕需要有這樣一員大將來幫朕守江山,那就必須用貴妃來牽制章無極,往常她小打小鬧的朕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她想讓梁景恒繼承朕的皇位,朕就不能坐視不管,這天下是你的了,你既然已經想好了現在就處置這些人,那就自己做主,自己承擔后果,朕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梁京墨道,“貴妃已經死了。”頓了頓又道,“兒臣親手殺的。”
皇帝閉閉眼重重點頭,“朕一會兒就叫人去拿禪位的詔書,朕累了,不想管這些事了,你看著辦吧。”
做皇帝的也不是完全像旁人想的那樣可以為所欲為,掌管一切,想做什么什么做什么,看不慣誰動動嘴就能把人賜死,恰恰相反,皇帝要比普通人更能隱忍,忍常人所不能忍,皇帝或許只是知道得章貴妃跟趙江之間有勾結,并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梁京墨原本也沒打算要告訴皇帝,為了皇帝的名聲,這件事一個知情者都不能有。
知情者,梁京墨又想到了白蜀,皇帝問他有沒有愛過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想到了白蜀,奏折上的那兩頁已經被他燒毀了,事后再把那些知情的人殺了的話,就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梁京墨從皇帝寢宮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捧著禪位的詔書出來,跪在地上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旁邊伺候的宮人也嘩啦啦軌跪倒了一大片,乾安殿里此起彼伏的“吾皇萬歲”叫的梁京墨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昨天他還是太子,今天就已經變成了皇帝,一夕之間,什么都變了,他跟白蜀之間也變了。
禪位詔書來的太突然,朝臣們上朝的時候看見一身龍袍,端坐在龍椅上的梁京墨時,個個兒都驚訝的瞪大了眼,奇怪為何沒聽見皇帝賓天的消息,太子就已經登基了。
魏吉祥朗聲念出禪位詔書,除了趙江,個個兒都在高呼“吾皇萬歲!”
章無極已經不在乎誰是皇帝了,他的結局都已經自己預料到了,橫豎不過一死,死在誰手上都無所謂了。
梁京墨瞥一眼趙江,叫人把章貴妃的尸體抬上來。
趙江昨天剛給趙亦如收完尸,今天又看見了章貴妃的尸體,幾乎就要拔劍沖上去找梁京墨拼命了。
章無極倒是鎮定,可再鎮定,悲傷還是難免的,可這也算是她罪有應得,章無極把她送回來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的下場,他不會動手報復章貴妃,但她一定會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