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數月,提督府內就已經蕭條破財的像是經歷過十年之久。
地上隨處可見潑濺的血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曾經死去的人的尸體上。
她提著燈籠,這會兒也不覺得黑有多可怕了,一邊走一邊落淚。
亭臺樓閣,原本可與王府媲美的提督府,現在在別人口中卻只是間鬼宅。
有人說,時常能聽見里面傳來女人唱歌的聲音和斷斷續續的哭聲。
可白蜀回到這里卻覺得莫名的心安,只是孤獨,絕望,壓抑的感覺堵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條路,她就算是閉著眼也能摸到,慢慢穿過長廊就是后花園,父親的書房在花園的一座亭子里。
之前梁京墨說過,她父親藏了一份供述章貴妃累累罪行的罪狀,只要能找到這封奏折,想要章貴妃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她今天來就是來找這份罪狀的。
想要報仇,誰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
可是這里已經被章貴妃的人搜了無數次了,什么都沒有,她今天來,也沒報太大希望。
身后忽然一聲響,白蜀嚇了一跳,慌忙打著燈籠往后看。
她倒不是怕鬼,她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再者,即便有鬼,那也是他們家的鬼,她有什么可怕的,倘若真的有鬼出來,她正想見見呢,也正好問問她爹,究竟把奏折放到了什么地方。
草叢里一聲貓叫,白蜀松口氣,不怕是鬼,不怕是貓,就怕是人。
提督府許久沒人住,一些流浪的夜貓難免會進來尋找棲身之所,白蜀以前也養過貓,并未覺得有多可怕,打著燈籠又往前走幾步。
書房所在的亭子很高,一共三十級臺階,她每跨上以我一級臺階就覺得自己離真相進了一步。
章貴妃的人找不到的東西,未見得她同樣找不到。
推開書房門,里面很多書都被收走了,屋里一片狼藉,書架上有血,桌子上也有血。
白蜀撫摸著那些血跡,捂著嘴,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那是她爹的血,
她爹的書房,很少讓別人進,就算是打掃,也是他親自動手。
京城九門都歸他管,政務時常與整個京城的安全掛勾,所以,父親不敢松懈,即便是在家里,書房進出,也都要落鎖,而鑰匙,只有父親自己有。
書房里的人不可能是別人,白蜀跪在桌子前,好像父親還坐在那里,不停的磕頭,一下又一下。
等哭完了,站起來,白蜀翻著地上這些書,肯定是在哪里,書房里,書房的什么地方呢?
她甚至敲了每一塊兒木頭,每一片瓷磚,可是都一無所獲,連夾層都沒有,那父親究竟把東西藏在哪兒了呢?
白蜀漸漸覺得開始絕望?沒找到是不是又說明跟本就沒有這個所謂的奏折呢?
若是真的有,那為什么父親從不告訴她們呢?這期間父親難道就一點兒察覺也沒有嗎?
肯定有的,一定有的,父親的奏折......
“在哪兒?在哪兒?究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