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的日子定在十五,是個好日子,可日子定下的匆忙,準備起來也難免會有疏漏。
白蜀奉命同行,所以得提前就向梁京墨一一核對需要準備的東西。
要核對的不是秋闈要帶什么樣的箭,也不是要白蜀準備什么相關的文書,或是要處理的奏折。
梁京墨要白蜀核對的,是他的行頭。
打獵時要穿一身方便行動的,打獵完了還得換一身日常穿的。
秋闈一共十天,這十天,太子不能穿一樣的衣裳,白蜀粗略算了一下,這十天,梁京墨至少得帶上三十件兒衣裳。
從來不知道太子居然比姑娘家家的還愛美。
那些衣裳,單是日常穿的就分好幾樣兒,白蜀看的眼花繚亂,“主子,咱們是去打獵的,您帶這么多衣裳好嗎?咱們又不是去參加什么選美大賽,再說了,您已經生的這么好看了,還計較這些衣裳做什么?依奴才看,您不管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白蜀以為自己這馬屁拍的天衣無縫,至少聽起來不會叫人反感。
可沒想梁京墨眉毛一橫,一個眼刀瞪射過來,直看的白蜀身上簌簌發顫。
“主子吩咐的事你照辦就是馬兒那么多廢話?”
白蜀木偶木偶唱是,毛筆在舌頭上沾了沾,記下梁京墨說的要求。
梁京墨見她認真舔毛筆尖的動作,不覺喉嚨一緊,目光緊緊鎖住她,片刻,又慌忙放開,注意力集中在書頁上,可眼下的字卻一個也看不進去。
白蜀記完了,瞪著一雙無辜閃閃的大眼看梁京墨。
本想問問梁京墨還有沒有需要囑咐的。
可一低頭卻看見梁京墨臉上一坨鮮艷的紅色。
白蜀跟在梁京墨身邊雖然才短短一兩個月,可她卻從未見過梁京墨臉紅。
當下一顆心便揉起來,“主子,您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病了?要不奴才去給您傳太醫?”
梁京墨聲音有些啞,說不用了,擺擺手讓她下去。
白蜀不肯出去,“您別撐著啊,奴才看您的臉色不大好,還是叫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梁京墨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臉瞬間又紅了兩個度,不耐煩的朝白蜀吼,“本宮說的話你沒聽見?本宮讓你出去,馬上滾出去。”
白蜀被他這一聲吼的心肝兒顫顫,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這么大的火氣。
不過梁京墨她可惹不起,他讓出去,那自己就出去好了。
白蜀悻悻的邁著步子往外走。
就剩一腳踏出門口的時候,梁京墨聲音走調的叫了她一聲,“回來!”
白蜀怔怔回頭,“主子,您要是不舒服,奴才這就出去給您找太醫,千萬別硬撐著。”
梁京墨恨恨看了眼白蜀,這下不止臉紅了,脖子根兒都變了色。
白蜀看著越來越不對勁兒,也顧不上那許多了,撂下梁京墨就出去叫太醫了。
速度之快到梁京墨還沒想好要怎么開口跟她解釋這個事,一眨眼,這人就不見了。
那奴才方才一直說要去找太醫,這會兒怕是正往太醫院跑呢吧。
梁京墨恨恨咬牙,“白蜀,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