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里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白蜀心里愈發(fā)沒底,每一步都虛的像走在棉花上。
“主子…主子,您在哪兒啊?奴才來了……“
沒人回答她,白蜀現(xiàn)在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么也聽不見。
這梁京墨叫她來,來了自己又不現(xiàn)身,也不知道心里又盤算著什么害人的主意。
白蜀一疊聲的喊“主子”越喊就越害怕,道最后干脆不走了,就站在原地,怯怯的開始打退堂鼓。
“過來!”
白蜀才要說些告退的話,耳邊如泉水撞石般驟然響起一道男聲。
辨辨方向,好像是打浴池那邊兒傳過來的。
白蜀應(yīng)個是,慢慢兒往浴池邊挪動步子。
等近了,這才聽見嘩啦水聲。
梁京墨該不會是正在沐浴吧?
白蜀撥開層層帷幔,像撥開云里霧里的夢境,一點一點走虛幻的世界里。
帷幔愈漸輕薄透明,白蜀隱約可見一道人影在水中。
美人在骨不在皮,梁京墨骨肉勻稱,美則美矣,但絕不像女人那般單薄柔弱,從他身后看去,只一身緊實健碩肌肉就足夠引人遐思。
白蜀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她沒見過先皇后,但只看梁京墨也知道,先皇后絕對是比章貴妃還要美上百倍的美人兒。
可她實在不到,究竟是什么樣兒的美人兒能生出梁京墨這樣的人兒來。
白蜀隔著一層帷幔站住腳,即便梁京墨此刻背對著她什么都看不見,也還是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梁京墨嗯了聲,仰頭靠在水池邊,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隱隱顯形。
白蜀低頭看自己腳尖,“主子,您叫奴才過來可是有什么吩咐?”
“站那么遠(yuǎn)干什么?本宮又不會吃了你,過來些。”
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白蜀甚至聽不出他話音里有怪罪的意思。
這樣的梁京墨更叫人害怕。
白蜀愣了愣,遲登登的啊了聲。
“主子,奴才只是外院灑掃的太監(jiān),這……伺候主子沐浴的事,奴才恐怕沒這個福分。”
她其實是心里害怕,想四兩撥千斤的用別的話題躲過去。
梁京墨不知是氣是笑的哼了聲,“讓你過來就過來。”
那這下沒轍了,梁京墨壓根兒就不順著她往下說。
白蜀腳下猶疑,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這方才提步慢慢兒撥開帷幔往前去。
最后一層帷幔撥開,眼前景象豁然開朗了似的。
這一副美景,向來只在畫中見過。
瑤琳仙池怕是也不過如此了吧。
白蜀心里感嘆,眼睛四處看著,看什么都覺得養(yǎng)眼。
不過更養(yǎng)眼的在池子里,白蜀不敢看罷了。
做奴才的,不管什么時候,姿態(tài)都不能放的比主子還高。
即便此刻主子正在沐浴。
白蜀想了想,屈膝跪下,眼睛看著池子里的水紋陣陣,不敢亂瞟。
梁京墨見她難得有這幅中規(guī)中矩的樣兒,抿唇道,“抬頭。”
白蜀說不敢,“奴才……奴才還是低著頭吧,主子尊容……奴才望之羞愧。”
望之羞愧?
這奴才倒是很會說好聽話哄人。
梁京墨忽然站起來,就站在白蜀面前,把方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