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墨吃完喝茶漱口,見白蜀盯著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發呆,鼻子里嗤一聲。
“沒吃飯?”
白蜀暗暗吞了下口水,點點頭,“奴才剛從提鈴上回來,聽說主子您傳喚奴才,這不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嗎?”
原以為這么問是要賞口飯吃。
白蜀連先吃哪道菜都想好了。
可太子殿下嗯了聲,一抬手,叫人把飯菜都撤了下去。
白蜀眼巴巴的看著那些山珍海味一樣樣的從自己面前端了出去,心如刀絞。
梁京墨抿口茶,眼尾掃向白蜀,“你知道本宮現在在想什么嗎?”
他城府深沉,憑白蜀現在的這點兒道行,怎么可能看的出來他在想什么呢?
白蜀老老實實的答,“奴才愚鈍,不知道太子殿下心中所想。”
“你昨兒在椒蘭院丟了一只燈籠,那燈籠上有我東宮的字樣。”
梁京墨幽幽嘆口氣,可表情并不見得有多為難。
白蜀正要開口,又聽他道,“宮中險惡,甭管丟什么都是要命的,何況還叫人撞見了。”
椒蘭院鬧鬼的事,皇宮上下幾乎無人不知。
所以平時根本沒人敢靠近椒蘭院。
可她昨晚上分明聽見里面有動靜,當時心中害怕,所以并未多想。
可現在回想起來,她聽見的戲腔,還有最后那一聲尖笑,應當都是昨晚在椒蘭院的兩人故意發出來嚇唬她的。
宮里頭見不得人的秘密多了去了。
那兩人要么是私會的男女,要么就是商議害人法子的同謀,反正絕不會是什么好人。
他們以為椒蘭院鬧鬼,沒人敢來,就絕對安全。
熟料誤打誤撞闖進來個她。
最要命的是她昨晚尚還把燈籠落在那兒了,這不就等于光明正大的叫人來殺她嗎?
白蜀昨天想了一晚上,終于想明白了。
她是梁京墨手底下的奴才,出了事,量靜默自然逃不了干系。
“太子殿下恕罪,奴才昨晚也是一時情急,一時慌亂這才…….奴才對太子殿下忠心日月可表,太子殿下一定要救救奴才啊!”
梁京墨給魏吉祥遞個眼色,魏吉祥會意,把殿里的人都撤了出去。
“想活命也不難,可本宮得看看你對本宮的忠心才行。”
白蜀看梁京墨這意思,昨晚上那兩人他八成是認識的。
因為認識,但是現在還不好撕破臉,所以直到現在還按兵不動。
白蜀現在唯一想不通的一點就是,既然梁京墨知道對方是誰,自己現在又是被滅口的對象,只要抓住企圖殺她的人不就能抓住對方把柄了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非讓自己表忠心呢?
白蜀心里疑惑,可要說表忠心,那自然是毫不猶豫的。
“奴才城蒙太子殿下提攜,能在太子殿下身邊做事,是奴才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奴才對太子殿下絕無二心,愿一輩子為太子殿下鞍前馬后。”
誰還不會說幾句好聽話?人人都討厭那些曲意逢迎到處拍馬屁的人。
可這馬屁要是拍到人心里去了,誰會不喜歡?
白蜀這本事都是從小耳濡目染的,說出來,七分真三分假,倒也不難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