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不遠處就有一家賣果脯的鋪子,這家鋪子慣用水果腌制成糖塊,厚厚的糖霜裹在失了水分的果脯上,甜中帶著水果的清香,分外好吃。
秦翊歌不噬甜,甚至不太喜歡這些甜滋滋的小東西。
可聽聞是慕寒御特意囑咐的,秦翊歌頓了頓,還是伸手捻了一塊蘋果糖送入口中,慢慢地品著。
帶著蘋果香氣的糖果將湯藥的苦澀淡去,秦翊歌慢慢地撫著小腹,心不在焉地想,不知肚子里的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小宛靜靜地看著她,忽道,“公子……我,我還這樣叫你公子吧,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
小宛將苦相思的藥性講了一遍,“如此,下毒的人必然先知道慕督主身中寒毒,然后才用苦相思對付公子,我想,他們會不會利用督主的寒毒做什么手腳?”
秦翊歌緩緩皺起眉。
知道慕寒御中了寒毒的人,可不多啊。
秦翊歌想了想,又問,“城西的山神廟如何了?”
小宛道,“那些人并沒有走,依然住在山神廟里,禁軍去過了,可是……”
小宛的聲音短暫而突兀地停了一下,才輕聲說,“可是禁軍什么都沒做,放任他們繼續待在那里,那些人也沒動,仍然每日乞討,日子和之前過的一樣!
秦翊歌嗤笑了聲。
住在山神廟里的麻衣社火,秦翊歌是對慕寒御說過的,如今慕寒御手握大權,連禁軍都能隨意調動,卻只是不輕不癢地去游走一番無所作為。
還能是因為什么。
不是那些人向慕寒御表了忠心為他所用,便是雙方有了交易,聯手合謀。
只不過,慕寒御是什么樣的人,對方要多大的籌碼才能讓他“交易”。
想來,那些麻衣社火的人,現在也已經是慕寒御的手下了吧。
秦翊歌頹然嘆了口氣,這些話她沒對小宛說,吃過糖后身子又乏,小宛離開之后,便躺下來休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之時,秦翊歌夢魘不斷,眉心蹙著,額頭浮著一層冷汗。
一道修長的暗影緩緩靠近,輕柔地將她額頭的冷汗抹去。
慕寒御靜靜坐在床邊,點燃一支安息香,陪著秦翊歌入睡。
目光凝在秦翊歌連睡夢都本能護著的小腹上,慕寒御的神色里有前所未有的溫柔。
漆眸凝望著秦翊歌的睡顏,慕寒御終是忍不住,輕輕點了她的睡穴。
秦翊歌緊蹙的眉心緩緩平靜下去,慕寒御側身躺在她身邊,沉默地伴她入睡。
在濟世堂住了整整半個月,秦翊歌惡心嘔吐的情況越來越重,幾乎到了每日只能喝些清水的地步。
這半個月,小宛每天都來送一碗血腥味極濃的湯藥,糖果也是日日換不同的口味,好在,苦相思的毒總算除盡了。
秦翊歌睡得越來越好,起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只是……
每晚睡夢之中,她都有種被什么人靜靜凝望的感覺。
半個月后,正月過去,欽天監選了黃道吉日,舉辦舒貴妃的封后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