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歌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哪里還能看不出來,南宮璃的命,似乎已經(jīng)拿捏在慕寒御手里。
蠱毒么?
當(dāng)初笙布里剛剛煉成金蠶蠱,混進(jìn)給南宮璃看病的民間大夫中預(yù)謀不軌,最先抓到他的人是誰。
秦翊歌不知當(dāng)時宮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境況,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來龍去脈。
所有人都以為笙布里死了,他身上的金蠶蠱也跟著殉主,但慕寒御身上的白蛇,可是號稱蠱王的銀月蛇啊!
若是慕寒御用小白控制金蠶蠱,以笙布里的死掩人耳目,再將金蠶蠱種到南宮璃身上……
若是南宮璃一直沒有發(fā)作,那些御醫(yī)只懂得蠱術(shù)的皮毛,不可能發(fā)覺金蠶蠱。
若是南宮璃發(fā)作了,眾人也只會想,這是中了笙布里的計策。
所有的責(zé)任順勢推脫到烏戈國,始作俑者的慕寒御卻一身清白,站在漩渦之外,笑看這些人猴子一樣的被耍弄。
南宮璃以為自己才是主宰局勢的人,可他永遠(yuǎn)想不到,自己已經(jīng)被慕寒御捏住七寸。
天潢貴胄,也不過慕寒御掌中玩物。
若就算是她,若不是慕寒御坦誠地將事情告訴她,她怎么也不可能金蠶蠱和慕寒御想到一塊去!
難怪這男人今晚如此平靜。
難怪他可以看著別人的挑釁淡然飲酒。
難怪……
他才是真正掌控局面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慌地不知所措的時候,年邁的御醫(yī)顫顫巍巍被扶上來,一番兵荒馬亂之后,御醫(yī)無措,“是,是金蠶蠱!快,快備些石榴水,備些白礬黑豆來!”
石榴水是最有效治蠱毒的方法,石榴水苦澀,有股淡淡的臭味,蟲子都不喜歡這味道,飲下石榴水,中蠱之人嘔吐不止,一般都會將蠱蟲順勢吐出來。
這方法向來百試百靈。
可薩瀾羽卻呵斥道,“胡鬧,這是金蠶蠱,不是普通的蠱蟲!”
“金蠶蠱不是凡蠱,烏戈許多年都沒見過煉成的金蠶蠱了……”薩瀾羽有些著急,“我也只是聽說,除了特定的解藥之外,中蠱之人發(fā)作時,需要以身體熾熱之人的血熬制黃糖和炮制過的斷腸草,以毒攻毒!”
身體熾熱之人?
崔公公眼鋒一掃,“身體熾熱之人如何挑選?”
薩瀾羽皺眉,“這,還請大家放血,一一驗證?”
南宮璃胸口劇痛,他感覺不到身體里有什么蟲子,只感覺五臟六腑火燒似的疼,每喘一口氣,整個人就像要被五馬分尸的木偶一般。
尚算英俊的臉腫脹成紫色,嘴唇僵硬發(fā)麻,連一句利索的話都說不出來。
南宮璃睜大雙眼,“快……快讓他們……”
不等他說完,崔公公喊道,“還不快放血!”
薩瀾羽道嗎,“大家可要想好了,這法子只能暫時壓制金蠶蠱的毒性,治不了本,而且,需要大量的血來煎藥,奉血之人可能會死的!”
南宮璃死死皺眉,“快,都給朕……”
他才不管別人是死是活。
僵硬的眼睛轉(zhuǎn)向南宮玥,南宮璃伸出紫青色的手指指著唯一的親人,“她……”
薩瀾羽眼皮一跳,“需要血熱之人,女人當(dāng)然不行。”
女人不行。
身為太監(jiān),滿朝皆知寒毒加身的慕寒御也不行。
剩下的人,只有那些前來赴宴的鷹犬。
可是,那藥連一滴水都不能有,全部以血熬制,被選中之人要日日奉血熬藥,恐怕會失血而死!
那些阿諛奉承,哈巴狗一樣舔著南宮璃的人,忽地就各個退縮不前,誰也不肯為南宮璃奉出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