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崔公公治好之后,舒妃和崔公公雙管齊下,連夜便求著南宮璃將小宛放出宮。
畢竟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醫女,看在她救了崔公公的份上,南宮璃便同意了。
小宛膽戰心驚地被送出宮門,轉了一個路口,便看見站在雪地里,著天青襖袍的秦翊歌。
“李公子!”
小宛清脆地喊了一聲,一臉喜氣地撲到他面前,臉頰微紅,“公子來接我嗎。”
秦翊歌點了點頭,“是啊,沒事就好,舒妃那邊如何?”
“如公子所言,舒妃和那位崔公公都很幫我!毙⊥鹋d高采烈地說起宮里的事,將血腥可怖的事情瞞去,下意識地伸出手,牽著秦翊歌的手指。
秦翊歌頓了頓,將她的手拂開,笑道,“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可成何體統,以后還嫁不嫁人?”
小宛瞇著眼直笑,“若是嫁人,我也只嫁公子這樣的人!”
秦翊歌樂不可支,只覺得這傻丫頭怎么這樣可愛。
她讓小宛坐進馬車里,架著馬車,結伴回到濟世堂。
車輪攆著地上的積雪,咯吱咯吱地響,小宛從小窗上露出腦袋,含笑望著秦翊歌的背影。
烏云竟是一點點散了。
皎白月光灑落大地,霧氣很快升騰起來,秦翊歌的背影被霧氣攏著,倒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白紗。
又神秘,又美好。
抵達濟世堂,小宛終是受不住累,匆匆洗漱便歇下了。
秦翊歌擔心慕寒御,揣度林相那邊查到的東西,一樁樁一件件攪得人頭疼,加上之前著涼還未痊愈,雖然輾轉反側,但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里,秦翊歌覺得自己像一只斷了翅膀的蝴蝶,拼命掙扎,卻被下方的深淵死死鎖住,眼見天光越來越遠,深淵下卻忽地顯出慕寒御的身影。
男人/站在通往地獄的深淵里,身姿修長,妖孽的鳳眸微挑,向她伸手。
秦翊歌想要將人救上來,慕寒御卻猛地將人困在懷里,四肢變成藤蔓,撕扯著要讓她一同墮落下去……
秦翊歌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確實被人鎖著。
男人急切而粗重的呼吸在耳邊回響,嘴唇急不可耐地親吻著她的臉,似乎在確定她確確實實存在于世一般。
秦翊歌詫異,“督主?”
“嗯!
慕寒御悶悶地應了一聲,攥住她推在胸口的手,“別動!”
男人體溫異常的高,身軀滾燙,幾乎要將她融化。
慢慢地,秦翊歌察覺到慕寒御身體的變化。
“你……你不是……”
秦翊歌驚訝地捂上了嘴。
慕寒御低笑道,“夫人滿意么!
慕寒御不是太監!!
他是個假太監!
薄荷和皂莢的香氣隨著體溫的升高越來越濃,酸酸澀澀,好聞極了。
秦翊歌羞惱地要踹人,腦子里卻詫異地想,這男人竟然還是洗過澡來的?
“督主……別……”
秦翊歌掙扎不休,呼吸卻亂地一塌糊涂。
慕寒御伏在她肩上,怔怔道,“歌兒,我想要你!
秦翊歌:……
這男人受什么刺激了。
“我不……督主……快放開我……”
“歌兒,”慕寒御聲音發抖,含了一絲小心翼翼的哽咽,“我只有你了,連你也不要我嗎。”
“我的娘親,我的阿爹,我的弟妹,他們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是我殺的,是我親手殺的……”
慕寒御苦笑一聲,一滴冰冷的水漬落在胸口,秦翊歌僵住。
“歌兒,我想要你,我要確定,你絕不會離開我……”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慕寒御。
如此脆弱,如此驚慌,仿佛一個小心翼翼討糖吃的孩子。
秦翊歌掙扎的動作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
“我在,督主,我一直在……”
見秦翊歌語氣稍緩,慕寒御緊咬著她肩上肌膚,猛地沉下了身。
月色越發清冷了,一絲冷風從窗隙里吹來。
秦翊歌側望著被月光照亮的窗戶,怔怔出神。
今晚的月色,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