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很久,麻木的手腕才終于恢復知覺。
她不敢耽誤,咬牙忍痛將腳腕的鎖鏈撬開,像一頭捕獵的猛獸,蟄伏在黑暗中耐心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細微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
腳步聲由遠及近,步伐不穩,氣息凌亂,聽起來不是有武功的人。
秦翊歌暗笑一聲。
慕寒御太過大意了。
他以為將自己鎖住,困在這里,就會萬無一失?
來送飯的是個老頭子,雙腿竟然還有殘疾。
秦翊歌轉念一想,這人說不定是東廠里的老人,雙腿受傷無法再為人所用,才扔到這里當了個送飯的雜役。
他不是不會武功,只是武功廢了而已。
那瘸腿老頭一步一步走過來,一句話都不說,蹲下身便開始擺放碗筷。
秦翊歌收起輕慢之心,屏住呼吸。
很快,老人將食盒放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磕碰,接著,是鑰匙碰撞的一連串聲音,秦翊歌耐心蟄伏,直到老人拿出鑰匙,咔嚓一聲打開牢門!
剎那之間,秦翊歌風一樣沖了出去!
黑暗中,秦翊歌卷著牢獄中的濕氣和濁臭,將撲在地上的爛草墊一揚!
草甸頃刻將老頭絆倒,不等老頭有所反應,秦翊歌先發制人地沖上去,一腳踩住草墊,將老人制住,飛快摸索那串鑰匙。
老人喉嚨赫赫作響,竟是連話都不會說。
秦翊歌摸到鑰匙,輕聲道,“對不住了,老人家。”
隨后,她便撕下一腳衣服包裹住手腕,打開牢門跑了出去。
走到外面,才知道竟然正值傍晚,看守地牢的人不算多,此時都在吃吃喝喝的消遣。
秦翊歌躲在一面石墻后,等著其中一個侍衛路過時,一指戳在那人太陽穴上,無聲無息地將人放倒了。
她將那人拖到墻角,匆忙將那人的衣服換上。
因是傍晚,光線昏暗,秦翊歌轉到外面時喝的正醉的幾人一時竟然沒能認出她來。
一路有驚無險,秦翊歌終于混到了外面!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地牢外卻連一盞燈光都沒有。
這地方本就見不得人,連知道入口的人都沒多少,因此慕寒御沒有派重兵把守,反而讓秦翊歌鉆了空子。
她在地牢里呆到守衛換崗,好不容易找到出口,才發現地牢竟然在后院假山之下!
進入地牢的正門,赫然是假山上的一道機關假門。
呼吸到外面新鮮空氣的一瞬間,秦翊歌終于舒了口氣。
接下來的路便越發順利了,沒有人比她更懂得督主府里守衛的路線和輪值時間,有驚無險摸到側院,她本來準備從側門溜出去,卻在半路遇上正要去月燭園的慕寒御。
清風明月,皎皎白衣。
他乘著一頂無篷小轎,面色冷漠,愈漸濃郁的夜色,將男人氣勢萬千的身影隱在深沉的暗影里,冷冰冰的臉清絕出塵。
秦翊歌心尖一酸。
她向后退了退,藏在一叢繁茂的臘梅后。
慕寒御抬眼,目光在臘梅間徘徊不去。
走在最前面的侍女手中提著的燈盞勉強照出微弱的一團柔光,腳下的路漆黑漫長,唯有那叢被燭光拂過的臘梅叢有些溫度。
天寒地凍,臘梅的香氣也格外清冷。
轎子慢慢從臘梅前走過,隱約照出站在樹后的人影。
“天冷,臘梅都不開了。”
慕寒御以手支頤,聲音緩慢,那聲音像夜色里滑行的一條毒蛇,沒有起伏,
一字一句,蘊著說不出的深長意味。
跟隨身邊的侍衛和侍女茫然四顧,不明所以。
“小心凍著,”慕寒御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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