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御哭笑不得,默默把那張紙折起來,在袖中藏好。
秦翊歌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穿好衣服,為了顯得更加逼真,她還戴了一頂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帽子,將一頭長發全部藏進去,不知從哪里抓了一把灰,把一張小巧漂亮的臉弄成花貓臉。
只有一雙眼睛清明純凈,仿佛兩枚晶瑩剔透的琥珀。
慕寒御好笑道,“這是做什么?”
秦翊歌揚了揚下巴,“做戲要做足,我這叫,加戲!”
慕寒御輕輕搖了搖頭,不做評價。
他端詳著秦翊歌,看著這一身幾乎能以假亂真的裝扮,心頭疑惑更深。
要假裝山匪,不是簡單穿上山匪的衣服就好。
山匪如何穿衣,如何裝束,都頗有講究。
那些山匪都是貧民出身,沒有規制,但還要辨別敵友,都是強行東拼西湊學來的穿著打扮。
普通人胸前衣領都是右衽,而左衽則意味著此人野蠻無禮。
這些山匪很是奇特,衣衫上的扣子是雙排,一左一右。
這一點他們尚不明確,只能照貓畫虎,先學起來。
他沒有對秦翊歌說,但秦翊歌走出來時,衣領卻正好是山匪的雙排左右扣法。
另外,她的神情,動作,倏然之間便有了山匪的味道。
秦翊歌在慕寒御面前轉了幾圈,得意道,“怎么樣?”
慕寒御挑眉,“很像,看起來夫人很下了一番功夫。”
秦翊歌輕笑,“信手拈來好嘛。”
話音一落,她就背過身吐了吐舌頭。
這狗男人,怎么好像在試探她?
而且明知她對慕寒御毫無戒心,一時失言,差點露餡。
“自己”這副身體,可是受盡苦頭的秦國公嫡女,也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會這么像模像樣地模仿出來呢。
秦翊歌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領,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換成邀功似的雀躍,“你看,這衣領,前晚我們撞見那幾個山匪,我一眼就看見他們衣領的扣法很不一樣,所以記在心里,我是不是很細心?”
慕寒御沉默地看著他,眉眼間絲絲玩味。
這……是在解釋?
故作輕松,他卻一眼就看出她的刻意。
刻意向他解釋一番,又是為了什么?
慕寒御不欲拆穿她,十分配合地點頭,“嗯,細心。”
十分敷衍。
秦翊歌翻了個白眼。
收拾完畢,慕寒御也換了衣服,便帶著秦翊歌前去山里。
因為是特殊情況,慕寒御手里有南宮璃給的令牌,兩人在守著獵場入口處的士兵那里亮過令牌,正要走,就看見鼻青臉腫的江重華,正在西廠眾人簇擁下,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慕寒御眼神一冷。
秦翊歌下一句話已經接著他的心思脫口而出,“煩死了!又是他!”
慕寒御:……
他有種內心所想被戳穿的心虛感。
江重華遠遠看見他們兩,臉色一黑,一臉不服氣,仿佛明知眼前有虎,但這頭老虎剛剛才讓自己吃了大虧,他怎么也得沖上來找找麻煩才行。
慕寒御容色冷淡,仿佛看見什么惹人厭的東西。
他坐在馬上,目光垂下,漠然看向江重華。
秦翊歌嘴角一翹,卻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江廠公,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瘡藥,江廠公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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